“暂时叫它‘钟字砚’吧。”
窦迟嘴里嘀咕着,观察手中的轮回笔杆、钟字砚,外观黝黑棱角处泛着冷光、有些刺目。
正要询问窦晓婵,她却打了个哈气,慵懒着说:“窦迟,我困了。”
“来哥抱……”
“不要不要~,不要!”
窦晓婵两脚踢腾几下,双臂抱紧窦迟胳膊、死活不撒手。
窦迟左手持砚,右手学着爷爷的姿势握住毛笔,暗红色长毫在即将触碰到墨池的时候……
“停手,碰不得~”
嗯?
扭头看窦晓婵,小脑袋正贴在自己胳膊,嘴角轻轻抿着、打瞌睡。
“何璧,听见什么声音了么,碰不得什么的。”
何璧仰靠着,无聊地打了个哈气:“哈~,没,没听见。”
女子声音听着年纪不大,其音虚幻飘渺,难道是……直接传到我的意识?
是钟字砚?
几天来的离奇经历,窦迟现在对未知事物的接受能力,空前强大。
他思忖片刻,长毫再一次去触碰墨池。
——嗡。
脑袋猛地刺痛,转瞬即逝。
“还望公子自重。”
窦迟:“……”
脑中再次传来声音:“此毫不祥,若需取墨烦请换一支。”
“……你是?”
“吾亦不知……公子,汝既可传神、想必与吾同宗,如今吾韵气不足,且过些时日再行畅谈。”
“好,前辈暂且歇息。”
钟字砚再无声音传出。
何家老祖宗的宝物,而何老爷子、何璧都不能与其沟通?
同宗?
应该是指师门的意思,可是……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宗啊。
窦迟轻叹口气,自语道:“总不是坏事,只可惜……又是一位没记忆的朋友。”
“温储魂思,三缺其二。”
是窦晓婵的声音,此刻她正闭着眼,长睫毛几不可查的、微微颤了两下。
“……”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掩耳盗铃?
将笔砚放回包里,窦迟抱起她、轻轻踢了下何璧小腿:“三少,起了。”
“唔~”
何璧揉揉眼,站起来伸个懒腰,抬颌点了下不远处的秦鹭两人,挤眉弄眼地说:“小珍不要你了,俩女孩都挺不错,有没有兴趣深入了解一下?”
窦迟摇头拒绝,目光看向远处的游乐设施,慢声说:“心里有点慌,你要没什么事,就陪我待会儿。”
“行。”
……
何璧整日看着一副纨绔姿态,可他却并非游走花丛那种人。几年相处下来,窦迟总感觉这家伙心里藏着个人,藏得很深。
之前问过何欢,她说:“何璧的过往、何家没人知道,即便是老爷子也不清楚。
何璧六岁的时候由人带走,十八岁时给送了回来;那人走的时候,老爷子没多问一句,而何璧……什么都给忘了。”
窦迟喟然一叹。
即便没有记忆、依然还藏在心里,那个人该是很重要吧。
可黎珍呢?
她什么都没忘,依然记得、信任窦迟,却唯独忘了那份对窦迟的依赖。
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此刻的黎珍心情还不错。
即便滕碧莲殷勤不断,少言寡语的邵华极少理她,即便讲话也是跟赵琳琳、黎珍聊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