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结成阵型,对抗没有完全冲起来的骑兵并不是做不到。但也仅限于对抗防守。
骑兵如果要撤,步兵是肯定拦不住的。
如此一来,蔡希德根本没有办法去追击仆固怀恩。
既然没有办法追击,那就主动将其吸引过来。
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眼前逐渐组成防线的燕军士卒,他身边一众持着短弩的亲卫如临大敌般四面张望着。
“将军,要不我们先往后退一退吧……”
“众将士的眼光皆在我一人身上,岂可轻言退却?休要继续胡说,乱我军心。”蔡希德直接无视了自己身边亲卫的劝告,仍然执意站在那高高立起的大纛之下。
就在蔡希德的话音刚刚落下后不久,他正前方的阵型之上忽地产生了一丝骚乱。
紧接着,骚乱的面积扩大,暮色之下,蔡希德肉眼可见地看到那阵型之上已然人仰马翻。
他身边的亲卫们顿时紧张到了极点,一个个手持短弩的手掌肌肉更是紧绷着。
如今燕军阵型只是草草组成,蔡希德手中也没有太多的预备队可以填补空缺,一旦这阵线产生骚动,极大的后果便是出现空缺。
不多时,看着那熟悉的唐军大将的身影,亲卫们顿时心中一揪。
他们在心中的祷告并没有起作用,那心中最坏的情形还是发生了。
防守的阵型被人从外面撕开了口子。
“都紧张些什么!?”
蔡希德冷冷的呵斥着,目光如炬般盯着正向自己杀来的那道身影。
亲卫们纷纷偏头看向自家主将,眼见自家主将不动如山,面色如常,亲卫们心中不由地顿觉惭愧。
那唐军的大将已然越来越近,甚至在暮色之下,蔡希德已经能够依稀看到唐军大将棱角分明的面孔。
虽然不知道这唐军大将姓甚名谁,但这并不妨碍蔡希德要取他性命。
看到敌军杀向自家将军,那阵型后方的燕军同样没有闲着,尤其是看到自家主将安稳如山,这些燕军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前仆后继地涌向仆固怀恩。
试图将其阻拦在原地。
仆固怀恩挥舞着手中的马槊,血花在他的两侧翻飞。
燕军虽然人数占据优势,但真正能够接触到仆固怀恩的只有那么一小撮人,加之仆固怀恩身后还有他自己的亲卫掩护,想依靠这些人便留下仆固怀恩自然是痴人说梦。
但这些人却也不是毫无作用。
最起码,他们将仆固怀恩的速度迟缓了下来。
一眼望去,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仆固怀恩杀的疯起,但他杀的越疯,周围的燕军涌来的速度便也越疯。
不过短短百余步的距离,仆固怀恩已经能够看到燕军的大纛,以及站在大纛之下的那一众身影。
但就是这百余步的距离,仆固怀恩却走得比以往哪一次都艰难。
又是一朵血花在他身侧翻飞,仆固怀恩挥起马槊,余光里,却看到那大纛之下的人数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名的燕军已然一字排开,手中举着一个看不大清的东西,正对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