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在城郊校场指挥汉军演练操训的是赵破奴,霍去病并未亲至。
一行人的车驾驶入城郊卫军大营时,罗什娜仍在车上推动沙塔,查看沙漠上发生的变故。
而龟兹和姑墨使节先从车上下来。
张骞负责接待西域来使,也跟在一旁。
“霍侯没来?”
脸色严肃的姑墨使节问。
赵破奴:“侯爷军务繁重,不过是给你们展示操训过程,侯爷当然不会亲临。”
姑墨和龟兹两国使节相视而笑。
在他们看来,冠军侯不来,应是和其之前判断匈奴要攻姑墨,龟兹有关。
数日过去,龟兹等各方,始终没发现任何异常。
汉军校场演武,霍去病躲着不露面,怕是在担心他们追问此事,自身判断有误,颜面上难堪。
“达尊为何还不下车?”
一干人转头看过去,却是发现同来的罗什娜不仅没下车,其车驾还忽然掉头,往城内回返,速度非常快。
一个罗什娜麾下女侍,留下来往几人的方向走来,解释道:
“达尊有急事,需立即去拜见大汉皇帝和冠军侯,让你们在此观看汉军训练即可。”
“达尊因何事,急于回城?”龟兹使节不解道。
女侍摇头,示意不知。
姑墨和龟兹使节遂跟着张骞,来到校场前方的台上,入目是广袤宽阔,两侧有禁军值守的校场空地。
这时,赵破奴做了个手势。
冬——冬冬!
校场大营,响起低沉的战鼓声。
地面震颤,有一支汉军从彼端策骑冲入了校场。
操训开始。
那支出现的汉军,人人披甲执锐,骑高头大马,是一支轻骑队伍。
其战马驰骋时军列交错,动作之娴熟流畅。还有随着入场,扑面而来的一股军威,都让姑墨和龟兹使节等人眼前一亮,凝神注视。
此时驰入校场的千军速度遽增,蹄声如雷。
从校场彼端到校武台前,不过百余丈距离,这支汉军却是在马上展开了噼砍,对刺,变阵,往校场两侧靶上张弓射袭,等一系列轻骑兵操训项目。
战阵一起,全军精气狼烟,冲的苍穹上的云层滚滚散开,气势不断累积。
当千军策骑,逼近校武台前十丈左右,又在同一刻完成了勒马停定的动作。
那种从急驰到一动不动的静止转换,带来的视觉冲击分外强烈,让人不觉已是汗毛倒竖。
赵破奴大喝道:“列队,战!”
“唯!”
所有军伍齐声叱吒。
锵啷声中,千余汉军全都抽出马侧战枪,分两列做出对垒的态势,战马互冲。
一瞬间,兵器和甲胃的碰撞,变得骤雨般密集传响。
两列汉军,展开了真刀真枪的实战交锋。
触目所见,场上战枪如雪,寒芒四射。
旁观的姑墨,龟兹使节已被吸引了全部心神,连呼吸似乎都变得细弱。
“汉军果然威武,攻防迅捷,操训精良,战阵娴熟,远出我等所料。”姑墨使节感慨道。
“我等眼前所见,是实战甲备,枪弩对攻。不知汉军平素操训是什么样子?”龟兹使节问。
张骞笑道:“这便是平常操训。
霍侯担当郎中令后,都是让部众带甲,执兵对练。
将训练当成实战,下的功夫越多,战场克敌的机会才越大,是霍侯亲口所说。”
龟兹使节讶然道:“平素就带甲执兵操训?若刺伤了自己的战士怎么办?”
张骞道:“偶有刺伤的情况是不可避免的。但他们操训久了,手上有数,不至于弄出重伤。”
彼此真刀真枪的厮杀,且允许出现伤损的训练,两个番邦使节还是头一回听说。
操训已如此勇武,何况实战乎?
他们在校场观看了近两个时辰。
汉军将骑兵,步列,战阵变化,马术奔袭,骑射等项逐一演练。
当射袭后将靶子呈上来,一众西域人才发现靶子上除了木板,中间还配有生铁层。
惊人的是前后两层,居然都被箭失所穿透。
那汉军用的箭头近乎棱形,祭刻螺旋纹,破甲能力之强,让西域众人叹为观止。
看完全部的操训,几人仍感觉意犹未尽。
他们兴匆匆的回到南城内招待使节的馆舍,一问下罗什娜竟是仍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