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倒,匍匐取枪。棒梗只有一颗子弹,不用担心。”贾东旭嘶声叫着,却不由地爬到女人身边:“你什么时候有身孕的?”
“我不知道,真的,只是上个月没有来,我以为是锻炼太累造成的。”
“不可能,上个月我根本……”贾东旭恨恨地一捶地板,“火力压制!我要把这家伙生擒了活剥。”
枪声没响。
棒梗狠狠地回过头。
“那人不见了。”一个手下把突步递到棒梗手里:“棒梗可能趁着我们卧倒,跑出围屋。”
“不可能!”贾东旭恨得直接对着天花板打了一梭子,“给我搜,整个村里搜,棒梗一定还在这里。该死,棒梗只有一颗子弹!”
棒梗还真猜错了。
何雨柱真的已经离开围屋,也远离村落。
棒梗不是止有一颗子弹,还有六颗,当初把手枪留在车上的时候,子弹都卸下了。
但这一切都远远不够。凭这样的力量要想救出秦淮茹,根本就是去送死!
峨嵋山月半轮秋,
影入平羌江水流。
江水流啊流啊流,
流不到玉门关那头。
玉门关已在天朝边陲,漫漫黄沙之中,碎叶城更在玉门关西,数千里外。城内驻有天朝精水果一支。古来军镇,未有如斯之远。
日已落,月当空,碎叶城外沙如霜。一个叫何雨柱的小孩躺在沙丘之上,双臂枕头。
凝视着天上皎月,口中吟出千古名句:“月亮到底是什么?又白又圆像饭盘。”
棒梗想起在家盛饭用的白玉盘,又想:“月亮上面黑乎乎的斑点,是不是吃剩下的黑芝麻糊呢?”想到这里,鼻子仿佛闻到了芝麻糊的香气,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何雨柱不禁有些后悔,后悔离家出走的时候,没有抓两块馕饼随身带着。棒梗没吃晚饭,一口气走了许久,这时饿得不想走了,只能躺着。
虽然如此,何雨柱是不会起身回家的。回家自然想吃啥吃啥,但是李大嘴,也就是棒梗的父亲,又要强迫棒梗跟着高老夫子读书了。
什么四书五经,存天理,灭人欲,可把何雨柱烦透了。饿死事小,读傻事大,何雨柱是不会回去的。
不知不觉月渐西沉,何雨柱肚子不叫了,眼皮却开始打架。
抓着半片盐水鹅,左一口,右一口,何雨柱吃个不停。终于,手中只剩下光溜溜的鹅排骨,何雨柱想道:“我怎么和没吃一样饿?”
寒风过体,棒梗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忽然便醒了过来,这才明白刚才是在做梦——棒梗侧躺在沙丘上,手中抓了一把沙土,哪里又有盐水鹅了?
月亮不知何时隐入了云中,四周阴沉沉的。何雨柱翻了个身,忽然看见两只幽幽发光的眼睛,正在头上方三尺处盯着棒梗。
有鬼!
何雨柱惊叫一声,连滚带爬逃出丈外,回头一望,忽然停了下来。只见眼前是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妪,和棒梗差不多高,右手扶着一根长长的拐杖。
何雨柱松了口气,说道:“老婆婆,你也不说句话,可把我吓着了。”
老妪嘿嘿笑着,上下打量何雨柱,并不答话,自言自语道:“细皮嫩肉,细皮嫩肉。”
说着咽了咽口水。她官话说得流利,口音也不像碎叶城里的西域小孩,倒像何雨柱见过几面的堂姐李红。何雨柱不由感到一阵亲切。
见老妪只是不住看棒梗,何雨柱心中有些发毛,又想:“这是不是个疯老婆子?”
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便说道:“老婆婆,你为什么一个人夜里乱跑,你也是有家不能回么?”
老妪一愣,仿佛被何雨柱说中了心事,许久才摇了摇头道:“小孩子胡说八道!”
何雨柱说道:“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又道:“我知道了,你的家不在碎叶城里,在这附近,对不对?”
老妪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这小孩,是从碎叶城偷跑出来的吧?”
何雨柱暗叫糟糕,生怕这老太婆和李大嘴认识,便回答道:“当然不是。我是……我是从中原来的,到这里游山玩水。”
棒梗模模糊糊记得,堂姐李红来过碎叶城后,就回一个叫中原的地方去了。李大嘴也曾说过,中原是棒梗们的老家。
老妪点点头,说道:“明白,你是一个游客。”
何雨柱说:“不错,游……游客。”
老妪看了看四周空旷的沙漠,又盯着何雨柱说道:“细皮嫩肉的,也不怕被狼吃了。”
她话音刚落,远处便响起了一声长长的狼嗥。何雨柱心里一震:“真的有狼!”
突然间棒梗感到说不出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