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兰真卿还未至,在场学子先行畅所欲言,商量着一会怎么刁难于他。
少顷,其中一位儒生突然倒地,众人连忙上前查看。
而后,数分钟内,剩下几人纷纷下饺子般倒地不起。
包括这位林师兄。
画面就此中断。
……
大理寺。
三人正端坐于内堂,相顾无言。
坐在首座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穿着正式官服,面色沉重。
端起一旁放了不知多久的茶水,轻抿一口,察觉到已经变凉,又放回原处。
男人名为曹正言,时任大理寺少卿。
下首一侧坐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位身着玄色贴身轻甲,肩后白色霞帔,一头齐肩短发,剑眉高挑,五官标致。
孟砚秋,来自奉天司,被派遣与大理寺合作,调查国子监命案。
奉天司,由大应皇室一手建立,专门保卫皇室与京城,同时还有军事谍报与监察百官的职责。
曹少卿率先开口:“孟司使,敢问是否发现兰真卿的踪迹?”
轻甲女子摇摇头,道:“我的人刚向我汇报,说是当晚有人看见一名白袍儒生匆匆从东城门离开,具体去向不明。”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封密报,向曹少卿的方向屈指一弹。
二人相聚五六步远,纸张却并未落地,反而悬浮于空,似是被什么力量托举着,转眼就飘到曹少卿手边。
接过密报,曹少卿低头看了一阵。
随即抬起头,一手将纸张用力攥成团,拍在桌上。
脸上压抑着怒气。
轻甲女子仿佛没看见一般,掏出白布,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匕首。
刀身被擦得透亮,如同银镜一般,映出她英气的脸庞。
也不怪曹少卿发怒,距离命案发生已经三天了,破案期限已至,若再无法捉拿凶手,明日必然受到陛下责难。
这时候再有政敌借此攻讦,他刚坐稳的大理寺少卿之位,恐怕就要易主。
而密报上通篇就透出四个字:找不到人,如何不让曹少卿心急如焚。
但他也知道,连奉天司都找不到的人,凭他手下那些衙役,更是没有可能。
这也是让曹少卿最难理解的地方,区区一个读书人,究竟有何本事逃脱奉天司的追捕。
似乎看出了对方的疑惑,轻甲女子轻叹一声:“你要知道,这个兰真卿是明知书院的学子,师承....裴公。”
曹少卿立刻懂了。
难怪大批人马出动,愣是没有追踪到对方的踪迹。
裴公的弟子,即便修为低微,本领也不可小觑。
“安宁渊审问的如何了?”曹少卿话锋一转。
轻甲女子道:“没有收获,他还是坚称对方只是托他照顾好家人。”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但他精神已经明显极度萎靡,再审下去怕是熬不住,也许是真不知情。”
曹少卿点点头:“此人倒是仗义,不肯出卖好友,可惜交友不慎,义气用错了地方。”
一个驱使邪祟杀人的恶徒,怎能视作朋友。
随后他看向一旁的白裙少女,试探道:“白姑娘,要不再测算一番,尝试追踪一下邪祟的踪迹?”
少女有着一副清丽的容貌,眼眸明亮澄澈,水光盈盈。
背上背着一个小背篓,手边木制小箱,腰间还别着几株不知名的植物。
本应洁白的裙摆,不知道在哪里蹭了不少脏污。
她来自百草庐,同时也是观天台司命大人的师妹,在本案中负责验尸与追踪邪祟。
白裙少女正神游天外,听到有人叫自己,逐渐回过神,扭头看向曹少卿。
她摇摇头道:“没有意义,据在场各位大儒所言,当时邪祟气息只是一闪即逝,当晚起卦之时,早已丢失踪迹,现在已然无法追踪。”
言外之意就是拒绝。
深吸一口气,曹少卿压住心头不悦。
没办法,眼前的白裙少女并不归他管,再加上背靠百草庐和观天台两座大山,分量颇重,只能商量着来。
轻甲女子倒是心头一动,道:“我总觉得此事有些怪异,处处都透着不合理,或许并非邪祟所为也说不定。”
她认识白裙少女时间也不短了,并不认为对方有如此低级的失误。
或许邪祟气息只是巧合,虽然她也很难相信。
曹少卿眉头紧锁,面色不愉:
“不是邪祟,为何堂堂国子监会出现邪祟气息,又为何这些学子会悄无声息死亡,且身上不见任何内外伤,连呼救都做不到,最后那诡异的爆炸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