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工夫,那老白干酒才拿来了。
虽说是头灶酒不能喝,但是一打开这壶的时候,那种醇香,那种清雅还是让朱载壡的鼻子一动。
等到再次将闲杂人等赶出明楼之后。
朱载壡拿起压手杯,往嘴里灌茶水。
之后,“噗——”的一声,将茶水一股脑地喷洒到画卷当中。
没有喷壶的自己也只能用嘴来代替了。
他需要整张画卷都变得有些潮湿,幸好这一幕没有被那些个文人们看到。
不然,这些个文人们必然要梗着脖子骂上几句的。
此刻喷上水的那画,就好似蒙蒙烟岚环绕。
随后,又取来几张连七纸,揉成条状,将其放在这画上,围成一个圈。
之后便直接将这头灶酒给倒了一点在画卷之上,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再轻轻一碰,顿时幽蓝色的火焰从画上燃起!!
这便是古画修复的一种上佳方式,纸上生火!!
他朱载壡要借助这个方式来进行圣容像的修复。
日头西下,整个烧掉铅粉的工作才算暂告一段落了。
随后收拾好一切的朱载壡,走出明楼,对着技勇太监下了道命令。
“来,记上,给徐渭的,呃,对了,还有李庭竹的。”
“诺,殿下!”这些个技勇太监都是内书堂里面出来的,这纸上工夫并不比一般文人要差。
“传孤的谕令啊,这为官者啊,当养成忠厚之心,敢有违法违民者,即系干名犯,这样吧,新建成的西司房也同南京锦衣卫一般,有审查缉捕应天府各部院五品及以下官员的权力。”
“诺,殿下!”
那技勇太监脸上没有丝毫反应,哪怕他熟知整个大明的官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的脸上还是没有反应。
“嗯——”朱载壡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自己最终让这些个技勇太监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啊。
这不比那些个叽叽歪歪的中书舍人要好多??
“殿下,”
这时候,那名技勇太监又及时地补了一句,“可需要随行御史。”
“嗯——”
朱载壡点了点头,便应声道,“要吧,这是国家旧制,自然保留。”
“诺——”
这所谓什么御史,其实是锦衣卫行使权力的一种约束。
这锦衣卫在外办差的时候,除了皇差之外,其他所有官差,都是需要有着一系列手续的,不是想抓谁就抓谁的。
除了司礼监的驾帖,兵部或是五城兵马司的勘合,刑部的批文外,还需要在每次行动上带上一名御史。
这自然是文人们对于皇权的又一次渗透。
朱载壡不打算在这一块去触动那些个文人们脆弱的小心脏。
等到交代完这些之后,朱载壡这才带着人准备回去神枢营军营了。
只留下一阵阵余波在整个应天府当中激荡着。
而此刻,在马六甲,也就是明人所称的满剌加。
那些个残余的葡萄牙人,并没有像柯乔,安娜等人所预料的那样,蜷缩在马六甲的要塞当中,而是积极的修建工事。
一个个皮肤黝黑,上半身赤裸着的土著人,或是搬着木材,或是扛着尖桩,又或是一深一浅地踩在沙滩当中艰难行走着。
若是仔细看去,这些人其实都是泰米尔人。
他们这些正在马六甲海滩上卖力工作的劳工们,都是从纳鲁尔商站里获取而来的。
当年,呃,大概是西元一五零五年的时候,葡萄牙人来到后世称为斯里兰卡的狮子国时,发现了这一人种。
这一人种,正是泰米尔人。
相较于东番的高山族,以及东南亚地区的马来人,爪哇人来说,这些泰米尔人显得非常的温顺!
哪怕他们的先祖曾经是与阿拉伯人一样的海洋民族,但是到了眼下,这些泰米尔人已经失去了血性。
在当下整个世界当中,其实是存在多条奴隶贸易的。
被人所熟知的往往是黑奴贸易,但是实际上还有其他的。
像是东欧的白奴贸易,就已经持续了数百年,并且到后世,朱载壡也有所耳闻,尤其是乌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