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军令,勿得违抗。”张世杰懒得多说,直接下令。
刘师勇不好违抗,就嬉皮笑脸地请张世杰去喝酒。
张世杰怒道:“陛下殷殷嘱托,勿得饮酒,勿得饮酒,勿得饮酒,尔不爱自己,岂能不爱陛下?”
重要的事情强调三遍,这可是陛下金口玉言,枢密使不过重复而已。
“臣惭愧。”刘师勇往南拱手,道:“臣伤愈之前绝不饮酒。”
张世杰脸色稍好,道:“人才凋零,能打者不过几人,若尔不幸,何人可以接管浙东?莫要疏忽。”
“受教。”刘师勇应下。
“你自去整顿军兵,我去城外巡查一番。”
到了城外,就看到浮桥上百姓来往不绝,却没有人带着笑容。
兵祸之下,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过了河,就见大片黑乎乎的农田,一些百姓呆呆地站着。
元军一把火,一季心血付之东流,雪上加冰雹的是房子被烧了,可真就是流离失所。
按理说,朝廷应该赈济的,奈何朝廷没钱粮,只能给投军的送一些粮食安家,白白错失了收买人心的大好时机。
走了一段,终于看到了一些逃过大火的农田,十之二三的样子,可想而知,若无外部接济,绍兴府百姓只能逃难去了。
这时,一骑飞奔而来,到了远处停下观望,却是一个元军探骑。
“元军精锐果真尽丧也!”张世杰轻笑道。
若非损失惨重,不至于只放出一个探骑。
那探骑远远看了一阵,勒转马头离去,张世杰麾下有几十骑兵,却没有派人追赶。
没想到那探骑刚起速,路旁边的沟里突然冒出一人,一扁担砸在马腿上,探骑也是好身手,一个翻滚安然落地,只是没来得及起身,又冒出几个人来,手中锄头粪叉齐下,当场打杀了探骑。
兔起鹘落,端的是好手段。
张世杰反应过来,打马上前,只见领头的一人抽了探哨弯刀割了脑袋,提过来拜道:“小人韩老四见过官人。”
张世杰问道:“有胆有谋,如何不去投军?”
韩老四回道:“小人太矮,因此被拒。”
身高不过四尺多(一米五),确是矮了,而且又是干瘦的,难怪被拒。
张世杰说道:“丈夫不在身高,可愿为我亲兵?”
“小人愿意。”韩老四美滋滋地应下。
他看不出来张世杰是多大的官,不过随行军兵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猜也能猜到地位不低。
张世杰吩咐道:“望北,帮四郎收拾装备,回城后寻工匠重制。”
“唯。”张望北应下。
韩老四回到前面,把伤马杀了,又翻出干粮银钱与同伙分了,自己拿着皮甲、弓箭、长枪、弯刀回到队伍里。
有条有理,张世杰微微颔首,继续前行。
看得多了,也就看出差别来了。
有的村民已经开始自救,妇女老弱采集树皮草根,青壮则修建房屋或者下河捕鱼,这样的人,张世杰立刻给予任命。
往前十多里到了刘师勇与唆都血战的地方,敌我双方的尸体已经全部焚化,兵器甲胄也全部收拾了。
百十个深浅不一坑,臭烘烘地黑红,漫天飞舞的蚊蝇,无一不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并且死了很多人。
张世杰拜了三拜,转身回城。
祭拜是一番心意,不至于沉浸其中,当下最重要的是拿下会稽,全取绍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