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对方有丝毫得意之色!
“这家伙,很难缠!”楚棠心里顿时有了判断。
另外一边,金长恭也表示惊讶,喃喃说道:“南庆侯……王阳,并不简单啊!世人都说他杀性大,火气爆,很难惹,却没提过他的计谋和城府。啧啧!也是,军中能人那么多,偏偏只有他杀出一个军侯来,这就极不简单了!我们谷主这弟弟……很不赖嘛!”
不过他并没有动静,更没有吩咐落神谷其他弟子趁机杀向楚棠,而是定定站在那里,像是真的只为南庆侯掠阵而来。
他如渊的目光落在了楚棠身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心想:“姓楚的小子,你以为自己聪明,却没想到落入人家南庆侯的算计之中。如今你没了优势,看你还能怎么支撑下去。展露真正的境界?还是拿出更让人惊叹的武功呢?”
金长恭对楚棠的杀意和恨意并没有王阳那么深那么大,毕竟两人没有多少恩怨情仇。
至于楚棠两次折辱落神谷的脸面,在金长恭这等见惯了大世面的人来说,还上不得台面。
这也是他一路追击楚棠,都没有全力施为的原因。
最大的目的,还是想试一下楚棠的成色。
如今梁州武林都说楚棠是百年不世出的武学天才,禀赋比任何天之骄子都要惊艳。
又有人说他武功层出不穷,一身的武功绝学,世人别说见过了,连听都没听过,总能给人惊喜。
金长恭对此表示怀疑,但并不妨碍他生起看一看、试一试的想法。
他希望楚棠能在面对王阳誓死拼杀的绝境之下,爆发出最后的底牌来。
“世所罕见的轻功……无迹可寻的剑法……还有效果惊人的乾坤大挪移!”金长恭内心兴奋起来,“楚棠啊楚棠,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呢?”
至于什么拔刀术、天外飞仙之类的绝学,金长恭已经见识过了,他想见到更多从没见过的武功。
不得不说,落神谷的一众长老大多是武痴,对武功有莫名的痴迷。
为了武学,他们可以放下许多东西,包括仇怨、情感,乃至荣誉。
落英神剑落长英如此,长风破浪金长恭亦是如此!
另外一头的王阳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为金大长老试探楚棠成色的试金石,在震碎巨石,让楚棠彻底暴露更多空间之后,他愈发振奋了,手中长枪抖得更厉害,一道道枪花甩了出去。
咻!
咻咻!
咻咻咻!
无数抢罡卷在一起,冲向楚棠的前后左后上下四方。
嗡嗡嗡,六境的抢罡着实厉害,楚棠不得不倾尽全力,把独孤九剑使到了极致。
破枪式!
破气势!
总决式!
神兵倚天作剑,在楚棠手中如同灵蛇,或弓身前行,或吐信袭击。
剑光点点,在渐渐落下的夜色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每一招,每一式,都没有固定的套路,信手拈来,挥洒自如。
王阳往右,他就向左;王阳使左,他就往右。
无论王阳是什么套路,他都只是一剑直去,或精准刺中对方的枪头,或杀向对方必救之处,逼得对方不得不回招防御。
呼呼砰砰!
叮叮当当!
有时是罡气纠缠消融撕裂的声音,有时又是兵器撞击的响声。
王阳是拼命的架势,一往无前,枪法如电如火,猛烈无双,威力惊人。
楚棠则是以快打快,无招胜有招,只有攻,没有守,剑法时而简洁,时而繁复。
两人进退都很快,片刻就斗了几十回合,精彩至极。
王阳身后,众人看得目不转睛,大呼过瘾。
金长恭目光更多落在楚棠剑法之上,渐渐与自身所学剑法相印证,目中异色渐浓,心里大感震撼:“这剑法……不!这还是剑法吗?世间岂有没有定式的剑法?”
是的,他已经看到出来,长剑在手的楚棠,数十上百招过去了,没有任何一招是相同的!
这也就罢了,毕竟有不少剑法招式繁复,几百式没有重复也不稀奇。
可金长恭看得明白,楚棠的剑招,并是多,而是少——
少到了极致!
甚至可以说是一招都没有!
少到了可怕的境地,少到了……无的境界?!
“世间剑法,有虚有实,但虚到了无的境界……”金长恭推敲不下去了,典型的虽不懂但震撼的例子!
“十长老,这是什么剑法?”落神谷门人也有明眼人,看出了楚棠的厉害,忍不住问了起来。
“……”金长恭无法回答。
这时,另一个负责消息打探的门人说道:“十长老,庆城曾经有人传言,楚棠仗着一手独孤九剑闯入南庆侯府,剑光所指,所向披靡,无有挡者。”
“独孤九剑?”金长恭还真没听过这一段。
门人犹豫了一下说道:“据南庆侯府内统领裴怒所述,楚棠曾与他提及,说独孤九剑一剑九式,可破尽天下武功!”
“破尽天下武功?”金长恭先是一愣,继而大笑,“剑法破剑法,所谓破尽,尚有可能。天下武功何其之多,谁敢妄言尽破?可笑!可怜!”
“长老说的是,可能他吹牛吧。”
金长恭笑了一下后,又沉默下来,盯着与王阳苦斗的楚棠看了好一阵,默默思索,才道:“一寸长,一寸强,这王阳已得枪法三味,不可为不强。而楚棠手中之剑,没有定式,没有套路,每一次出手都非常简洁,就好像对付枪法就应该如此一般。以此看来,他确实破了这套枪法。”
金长恭联想到了更多:“还有刚才他应付数百破罡弩箭的剑法,星星点点,也好像破箭的袭击就应该如此应对一样。箭矢是远程攻击之武器,与暗器相类似,以此而看,他又破了暗器之法。那么,对付刀法,是否也是另外一个路数呢?掌法呢?鞭法呢?”
金长恭越想越惊,对楚棠所使的剑法愈发好奇。
“难道世间真的有破尽天下武功的剑法?”金长恭心底生起了这一个念头,只觉荒唐可笑,难以接受,但又一发而不可收拾,整个人大为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