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开战之后,他发现一切设想都没有付诸实施,而己方的死伤已经大到非常可怕的地步。
而随着大明后续兵马的到来,前线的战车阵已无须单独面对他们的骑兵冲锋,大明的军队已掩杀而来,大明的轻骑兵已经开始从不同方向往鞑靼人的包围圈冲击,仍旧是用火器,但不是用火铳,也不是用那突突突的大杀器,直接就是在马匹上用火枪来进行突击。
此时包围圈周边的鞑靼人,多数都是察哈尔部的陪衬。
他们都是奉命来协同巴图蒙克的三儿子作战的,没有一路想送死。
本来就是想壮个声威,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分一杯羹。
当他们发现连鞑靼人察哈尔部的精锐,连对方一个战车阵都没有突破,且大明军队已经开始了四面八方的反击,那鞑靼各部族的骑兵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驱马扯乎。
……
……
攻防战持续了一整个后半夜。
大明的军队在这种情形之下,一个后半夜推进了近二十里。
沿途杀死杀伤了鞑靼人的骑兵,也没人去割脑袋或者割耳朵,似乎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大明的军队在这会只想完成跟唐寅所部的会合。
天亮时。
草原上到处都是血淋淋的惨状。
硝烟仍在,以前只是火药和被点燃的帐篷等,现在空气中的确是硝烟的味道,鞑靼人的铜牛阵战术,在这一夜也可以说是彻底破产,二百头牛还没怎样,就被全数消灭。
鞑靼骑兵在经历了重大损失之后,后续的兵马近乎是逃出战场的。
战事的后半段,临近天明之前,就是大明各路骑兵追击出去,把鞑靼人一路追出二十多里,沿途也没有经过什么厮杀,都是一边倒的碾压。
大明用三千兵马,追着鞑靼近三万兵马满地找牙。
……
……
“公爷,各路人马基本上都回来了。”
梭梭河边。
张周跳下马立在那,看着东边日头升起。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一处较高的山丘,且能看到河谷谷底,已经能瞧见大明军队曾经驻扎过的痕迹。
只是唐寅所部已经北迁了十几里……
此时张周所部距离唐寅的中军也就只剩下四十里上下的距离,别说是几天,就算是一天时间,双方都有可能直接汇兵一处。
刘贵作为这场战事的头号功臣,已经带着他的一些战利品回来,不是什么耳朵,也不是首级,只是带回来一些鞑靼人的旗帜,并且还押回来一个特殊的人,就是鞑靼人的一个偏将将领,巴尔斯的大舅哥沙玛。
“你们是谁带的兵?”张周问道。
沙玛被人按在地上,根本听不懂张周的话。
马上有人将张周的话转述过去。
沙玛在那大喊大叫,显得他很不服气,也显然不会正面回答张周的问题。
张周笑道:“恭喜你,你见证了你们溃败的开始,接下来就是你们彻底的失败。我将会用这一战,让你们知道这天下的主宰究竟是谁。”
“哇啦哇啦……”
沙玛继续在那破口大骂。
不过随后他就老实了,突然沉默在那,整个人都不说话了。
张周问道:“怎回事?”
旁边的翻译道:“他知道您就是蔡国公,他就不说话了。”
“哦,那我就把这当成是你对我的尊重。抓到多少俘虏?”张周问道。
“只有几十个,剩下的都被杀了。”
张周所部就三千人,根本不具备押送俘虏的能力,且大明军队基本上不用刀剑,在关键时候还是用杀戮的手段更好。
“哦。”张周道,“这样,把他们都绑在柱子上,就立在我们营地之前,也让后续鞑靼人看到,跟我们作对的下场。传令三军,原地驻扎……孙将军,也可能要劳烦你一下,带兵往北突进二十里,到了适合的地方发出令箭,让北边我们自己的弟兄知道,他们的援军来了,让他们再坚持坚持!”
“是!”
孙上器此时也是信心满满,当即领命道。
……
……
一场大战之后,大明的军队开始调整。
毕竟经过了二十多天的行军,大明军队也是疲惫不堪,而昨夜的一场战事,也需要让将士们缓一缓。
而此时在鞑靼人的中军大帐中,巴图蒙克看到了从前线败退回来,正一身狼藉跪在地上的巴尔斯。
周围很多部族的将领,都用不解的目光望过去。
“三万精锐骑兵,明廷不过只有区区四五千兵马,何至如此?”
巴图蒙克是懂得话术陷阱的。
最初他们认定大明那边只有两三千兵马,现在遭遇兵败之后,必须要把大明援军的数量说多一些,才会显得这一战的失败没那么惨烈。
巴尔斯道:“可汗请降罪,是末将无能,开战之后,各路人马自行溃逃,使得大明的军队趁夜出击,以至于……功败垂成。二百铜牛一个都不剩,一万五千本部猛士……如今只回来四五千……”
亦不剌道:“昨夜损失有这么大?到底折损了多少兵马?”
“两万上下……”有人回了一句。
三万兵马打三千,结果自己一方损失三分之二,超过六成。
这还不算身上挂彩的。
就算后续能收回一些无头苍蝇四下乱跑的逃兵,这一战损失也绝对过半了……
这还是在前线兵马没有说实话的基础上。
如果有人告诉他们,其实大明的主战兵马只有那几十辆战车,其实是五百兵马对阵三万,那他们更就……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