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午,徐刚继续安排了任务。
陈洛带着情绪,走进侧房,要处理的大蟒妖被固定在木板上,尾巴躯体来回扭动,周围几个厨役都不敢贸然上前,举着菜刀往前一步后退两步,只有陈洛,手起刀落直接剁在了蟒妖身上,痛得蟒妖直仰头。
他又趁机举起剔骨尖刀,几日来修炼蕴气三道经强壮了的身体发挥成效,一刀刺下,直接把蟒妖脑袋连同蟒妖下颌穿了个通透,钉在了木板上,再几个连刀落下,刀刀溅血,蟒妖被切成了数段,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
陈洛也不去管山海奇经上面被点亮的蟒妖图像,以及浮现出来的灵技,“九罗游神步”,全神灌注在蟒妖身上,他越看蟒妖越像刚才遇到的青年,抬手就开始剥皮,而且是用刀开个口,直接用手往下生撕,惊得一旁的厨役看到陈洛这般举动后,竟然比看见蟒妖还要多退了一步。
生怕陈洛剥皮上瘾,顺手把他们也剥了。
——
之后的几天,陈洛就在寻找机会和修炼功法之间度过。
本来又遇到刘宴清点人去埋尸体,陈洛故技重施,站在边缘,但刘宴清仿佛特意为之地直接跳过了陈洛,点了他一左一右两个人,无视他一般。
不过陈洛也没有放弃,在一天天处理妖物的日子里等待着机会,终于又过了三天之后,再一次刘宴清点人去埋葬尸体的时候,陈洛被他点到,而且这次,他只点了陈洛一个人,不过陈洛也很快发现了原因,因为这次要埋的人只有一个。
又到了熟悉的坟地,还是那个位置,稍微靠外一点,陈洛挖了一个大坑,安葬好了厨役之后,刘宴清让陈洛回到马车上,自己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陈洛只好回到马车等刘宴清,可左等右等,天光大亮以后也不见刘宴清回来,因为宫中出行都有时间限制,所以陈洛只好出来找刘宴清。
这一找,结果发现刘宴清就坐在离埋葬厨役不远处,那座山坡上的坟包前,陈洛心生好奇,这坟里的人显然是那日骂刘宴清的那青年家中的一位,刘宴清为什么会在这里?
爬上山坡,陈洛走到刘宴清身旁,轻声叫了句:“刘行走,时间差不多了。”但刘宴清完全没有反应,陈洛再靠近些,发现刘宴清早早出了神,目光呆滞地看向墓碑,手中倒酒的杯子满了都不知道。
“刘行走,刘行走?刘行走!”
“嗯?你怎么过来了……”
陈洛叫了几句刘宴清都没有反应,最后只好用手拍了一下。
“您手里的酒满了,再不停这一坛就都倒在地上了。”陈洛也没有直接回答刘宴清的问题,他看得出来,刘宴清现在思虑很重,心神不宁。
刘宴清被陈洛的话提醒,注意到了手中的酒,连忙停下倒酒的动作,然后把斟满酒的杯子放在了贡品台上,但看见了墓碑,很快他的眉头就又皱在一起,脸上痛苦之色浮现,连手都在发抖。
陈洛看在一旁,这种场面,傻子也能看出来刘宴清和坟主人之间的关系不浅,他试探地问道:“刘行走,这坟里的人,是您很重要的人吗?看来您选的酒他很喜欢,不等您倒,他就喝掉了。”
按道理,陈洛一个厨役身份,刘宴清大可以让他离开,别来打扰自己,但当刘宴清听到后半句的时候,他突然无法张开口,当压抑的情绪在被人提起,即使是小小的破口也会导致防线的决堤。
就像有些人在家人的葬礼上表情正常,被人问到时也可以笑脸应答,但当回到家,也许只是看见离世的奶奶为其织了一半的毛衣放在床头,想起那句“别着凉了”,情绪就会瞬间崩溃。
逃得过热闹的街,却逃不过寂静的夜。
陈洛的那句“酒他很喜欢”,勾起了刘宴清无数的回忆,百感交集之下,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见到刘宴清这样的表情,陈洛也是叹了口气,天下可怜人果然都顶着同一副面容:
“刘行走,我虽然年纪小,但一路逃荒出来也见过了不少事,您如果不嫌弃,可以和我说一说,就当我是个树洞,总憋在心里人会出问题的,我和您保证今天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陈洛询问着刘宴清的意见,这种事还是要看本人愿不愿意说,而刘宴清在冥冥之中也感觉陈洛有些与众不同,在仔细思考过后,终于是下定决定开口,他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发泄情绪的地方,而有人愿意听,自然是再好不过。
“好吧,既然你也看见了我和这家人的关系,也不妨和你说说,如果你觉得不想听了,可以告诉我。”
陈洛盘腿坐在了地上,作仔细聆听状。
“曾经,我在进到宫里成为行走之前,是一名斩妖司的斩妖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