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星凉知道,这样的人,不属于职高。
唯一的可能,她就是刚刚给自己打电话的施意。
施意听出了魏星凉的声音,但是现在,她没有心思说话。
她被眼前的沈荡吓到了。
他眼中的戾气还来不及完全收敛,无遮掩的暴戾,艳色的面容,眼尾一弯红,薄唇咬着烟,侧眸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沈荡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两人之间,隔着铁栏杆。
沈荡直接用脚把栏杆踢开,走到施意面前。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沉冷的:“你来干什么?”
施意愣了愣,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喜糖,“这个...给你,肖老师的女儿结婚了,这是喜糖。”
有笑声从观众席传来。
给沈荡送东西的女生海了去了,可是沈荡从来没有收过。
更不要说这连个礼盒都没有,用破纸包着的,真是寒酸到无话可说。
可是下一刻,少年低垂着眉眼,拿过了女孩手中的喜糖。
“知道了,你走吧。”声音冷漠平直。
施意看见不远处还躺在地上的人,那应该就是沈荡做的吧?
而面前的沈荡,他脸上也挂彩了。
施意心头一紧,脱口而出:“沈荡,你和我一起走吧。”
有人更用力的起哄了起来,掺杂着嘲弄的笑声。
施意耳根红透了,她脸皮薄,没这么被当作焦点过,更不要说其中,还有不怀好意的声音。
饶是如此,但她还是很坚定的说:“你受伤了,我书包里有药。”
沈荡舌尖抵着后槽牙,舌根发酸发疼。
他笑了,笑容带着恶意:“施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以为是好人好事吗?”
施意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我们是同桌...是朋友,你受伤了,我想帮你,沈荡,只是这样。”
“那我告诉你,不需要。”沈荡眼底有细微的血丝。
有一些蒙着灰尘的旧忆,在这一瞬间有复苏的迹象。
沈荡眼眶霎那间红得骇人,“施意,给不了长久的希望,就不要来靠近我,别让我赶你走!”
在施意的印象中,沈荡是冷漠坚韧的,是隐喻危险的,是充满秘密的。
可是他也是和自己分享一个甜甜的西瓜,演讲时陪着自己在国旗台下放松的人。
施意被他低哑的吼声,激出了眼泪。
真的很丢人,在陌生的学校,被唯一认识的人怒斥离开。
沈荡这个讨厌鬼!!
施意没受过这种委屈,憋红了一张脸,头一扭飞快离开。
沈荡似乎到了这时,才从极端的情绪中抽离,他看着施意踩着台阶飞快的往上跑,手举起又放下,竟然是没有勇气让她停下。
而台阶高而窄,施意步伐太快,一不小心直接跌倒。
膝盖刮擦到台阶的边缘,刮擦了一大片血肉下来。
一切都只是在几秒钟之内发生的。
沈荡的面色瞬变,没有片刻的迟疑,冲了上去。
他接住了差点从台阶上滚下来的施意。
后者眼泪糊了满脸,小声的说疼。
沈荡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揉碎了。
他刚刚为什么要凶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