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饱了...”施意把碗里最后一只虾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别...别剥了。”
她的腮帮子有点鼓鼓的,像是小松鼠。
沈荡眼中的宠溺根本藏不住,哪怕是舒月揽坐的比较远一点,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沈荡说:“我去洗个手,等等送舒月揽回去。”
等到沈荡走远了,舒月揽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她看着施意,难得正经了一次,“施意,你知道沈荡平时什么样的吗?”
“什么意思?”施意一愣,不由笑了,“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骨子里有点高傲,但是笑起来有一对梨涡。
像是...血统高贵的猫。
“我之前见过沈荡。”舒月揽淡淡道:“他那个时候的样子,和在你面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施意知道,人总归是有很多面的。
可是判若两人,就有点夸张了。
“他...他怎么了?”
舒月揽的目光变得很悠远,她缓缓道:“那时,我和江楼还没有离婚...”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舒月揽和江楼结婚的第三个月,她陪着江楼参家一个国外的慈善晚宴。
晚宴的规模很大,来的人也大多是政商权贵。
每个人脸上都多多少少带着虚与委蛇的笑容,江楼性子冷清,虽是面无表情,但也算平和。
舒月揽想,就算是商应辞来参加这种场合,也多少会带点笑容的。
毕竟人前,这算是墨守成规但不会出错的社交礼仪。
直到她看见角落的沈荡。
那一年的沈荡,带着已经初具雏形,发展势头迅猛的策舟集团,参加了这个慈善晚宴。
他的身边围着很多人,穿着量身定制的黑色商务西装的男人站在其中,脸上的表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戾气。
他看上去,实在是很不好接近。
稠丽的五官难掩厌烦倦怠,阴沉沉的目光,周身气质冰冷到了极点。
如果说商应辞给人的感觉是高高在上的不染尘埃,那么沈荡就是完全的对立面——他一身的黑暗和冷戾。
舒月揽那个时候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荡了,只是知道这些年,施意为了他的事情在国外奔波,和商家的关系僵持。
于是在看见沈荡的那刻,有一个清晰的念头窜进舒月揽的脑海中——如果没有施意,沈荡终将走向自我毁灭。
他好像半只脚已经踏进地狱,感受不到半点欢欣。
江楼问她在看什么。
她说在看一个故人。
江楼应该是知道沈荡是谁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扶过舒月揽的肩膀,柔声道:“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后来舒月揽再回头,沈荡已经不在了。
此时,流水潺潺围绕的轩榭中,舒月揽讲完抿了口茶,看着施意,认真的说:“沈荡这个人很危险,但是他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