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印原本白净的脸如今已是青紫交加,惨不忍睹。
他一见曲安梦就要扯出一个笑来,不料牵扯到嘴角的伤口处,顿时“嘶”的倒吸一口冷气。
“姑娘。”习惯性的叫出这个称呼后,他后知后觉的改口行礼:“娘娘恕罪,微臣给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
曲安梦的目光犹如实质落在他的面部,又问了一次:“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人欺负你?”
“没事。”
唐印揉了揉酸痛的脸颊,尽量云淡风轻:“不过是摔倒碰到了桌子上,有劳娘娘挂心了。”
曲安梦自然不相信。
若寻常摔倒能摔成这个鬼样子,那桌子起码长了十双拳脚,否则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
她第一次拿太子妃的身份威胁普通人:“唐印,你可知欺上乃是死罪?”
唐印这才想起两人身份已是天壤之别。
他立即语无伦次的解释:“娘娘恕罪,微臣并非有意欺瞒,只是不愿为此事多生事端。”
懒得听他这一箩筐的废话,曲安梦言简意赅的打断他:“那你如实说你到底如何了,我也可以为你做主。”
唐印一下子噤了声。
他吞吞吐吐半晌,一跺脚一咬牙才说服自己开了口:“我办错了一些事,是以丁大人责罚了我,原是我自己不对,娘娘就不必为我费心了。”
“丁大人?”曲安梦脑中冒出一个肥头大耳如蠢猪的人影,“丁玉怀?”
“是。”唐印承认。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若做错事自有皇上殿下处置你,他一个大理寺少卿怎可越俎代庖对你动用死刑?”
曲安梦怒上心头,明里暗里都在暗示唐印:“此事是他做的不对,你若愿意尽管可以去讨回公道。”
“还是算了。”唐印低头呐呐,知晓自己身份低微不想为此大动干戈,“也不过是件小事,忍忍也就过去了。”
曲安梦平生最看不得有人被欺负还忍气吞声。
她本是好心为他撑腰,谁料他不识好人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话里不由就夹枪带棒。
“朝堂之上多的是有人恃强凌弱,你若一味忍让,往后别人就会以为你软弱可欺,再不会高看你一眼。”
曲安梦言尽于此,最后道:“你若想通了,尽管带着证据来找我,我会为你做主。”
唐印瞪目结舌,一时无言的目送她离开。
可他并非愚钝之人,思前想后也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如今既有人为自己做主,他何乐而不为?
过了自己这关,他当日下午即拿着证据去了曲安梦帐篷之中。
曲安梦为他做主并非虚言,确认证据真伪之后当即叫丁玉怀过来,当面审问。
谁料丁玉怀竟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我怎会无缘无故打我手下的人?”丁玉怀理直气壮的矢口否认,“大家都在朝为官,哪有高低贵贱一说,我知晓朝中规矩,也断不会越过皇上殿下责罚朝官。”
他的话一套又一套,唐印听得牙痒痒。
他竟敢站在此处为自己申冤,就已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闻言反唇相讥。
“既不是你所为,那你落在我帐篷之中的令牌做何解释?难不成是下官拿着你的令牌打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