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刚才青皮们当街抢夺农户们的粮食这种情况经常发生,百姓们见得麻木全都敢怒不敢言。告?谁敢去告?这朗朗青天之下根本没有他们这些升斗小民喊冤申屈的地方。
那打人头目耸了耸肩,浑然不放在心上,他无赖笑道:“杀人?我怎么杀人了?我只是打了这老家伙一棍而已,你们看这老家伙还有气呢。”
众青皮都是起哄大笑,都是大叫道他们没杀人,更有嚣张的青皮暗暗对那头目竖起大拇哥儿,赞扬道:“水爷这手上打人功夫更加精进了,杀人伤人会用巧劲,让他多会儿就多会儿死。”
这些人平日械斗都有了经验,手上极有分寸,能控制住死者的死亡时间从而规避官府的法令,让他们逃脱罪责。
楞娃子抱着三叔半死不活的身体,真的是上天入地无门,他斗大的泪珠滚落:“苍天呐……谁来救救我们……”
青皮嬉笑着挑起抢过来农户们的粮食纷纷离去,留下一地的伤者苦痛呻吟。
一青皮过来问道:“水爷,这些粮食往哪里发卖?”
水爷回道:“自然是卖给粮行了,他们说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我们抽取一点佣金就好了。”
青皮脸皮耷拉下来,不满嘟囔道:“那挣得也忒少了吧,不能我们议价吗?”
“啪”的一声,那青皮还没说完水爷就一巴掌抽了过来,他劈头盖脸朝那青皮脸上打着,啪啪响亮,没一会儿青皮被打得他两颊高高肿起,口鼻流血。
水爷恨恨骂道:“小鸡不日的,真让你当了牙人小纪就是个人物了,老子告诉你小子,你连那些豪门大户门前的一条狗都不如,还敢和人家粮行讨价还价。”
“我们这些私牙要想稳稳当当的挣钱就要放亮自己的招子,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一定要盘算好。我们现在能发卖粮食还是上头的粮行放了口风,人家给我们一口汤喝我们就得恭恭敬敬端着明白吗?”
青皮被打得满脸是血,但他不躲只是一个劲赔笑着,如果说水爷是豪强富绅的一条狗,那他们这些青皮打手就是蝼蚁,水爷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他捏死。
许是水爷打得累了,甩了甩臂膀道:“你去,告诉其他家的牙行经纪们,凡是看见农户们进城贩卖粮食的一律将他们粮食抢了扣下。”
青皮如蒙大赦,急忙答应着传消息去了。
水爷转头看着这方繁华的关厢市集,摸了摸额后脑勺骂道:“奶奶的,我踅摸着这徐州城是不是要变天了……”
农户卖粮食给粮行天经地义的事儿,粮行从来不让他们这些牙人染指粮食的贩卖,毕竟牙人吸血太狠,农户们受到盘剥下次恐怕就不会来城里贩卖粮食了。
粮行虽然极尽吸农户们血,但不会一棒子直接打死,而是源源不断地薅羊毛,但是现在放开了口子让牙人插一脚进来,这秩序就乱套了。
这一天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拨来卖粮的庄稼人,这些人全都被牙人们抢夺粮食强行贩卖,而唐记米店内的伙计们等了一整天也没碰见一个来卖粮的农户,反倒是周边的米店络绎有粮购进。
店内伙计们一头雾水,感到事情重大急忙告诉了店主,唐天辰感到事情棘手,急忙将这事又告诉陈诺。
陈诺一听神情凝重,沉声道:“是他们动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