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头陀顿了一下:“我们要把你送进詹事府,你在那要多留心些,机警点,有……”
小白突然插话:“粘事儿的府是啥衙门?”
赖头陀想了想该怎么措辞:“就是专门伺候太子的衙门。”
“专门伺候太子的?专供太子逛的窑子?里面的窑姐王八头老鸨都只伺候太子一个人?啧啧啧,要不咋都说当皇帝老子好呢,连太子都有专门的窑子。我在扬州,见过最大的衙门,也就是扬州知府衙门。还没见过太子逛的窑子啥样呢!”
小白龙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对,该不会是让我到太子身边做暗桩卧底吧?到那里当王八龟公?”
赖头陀又好气又好笑:“你去做暗桩,但不是做龟公,那里也不是窑子,是正经衙门。太子不缺女人,不用逛窑子。你记住,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无论大事小情,你都要一五一十的向我报告。”
“难道要对太子下手?”小白龙这一惊非同小可,这跟收拾几个盐狗子可不一样,这可是太子啊,这回玩的有点大呀。
赖头陀虽然不想跟小白说的太透,但觉得既然让人家去卖命,多少应该跟他交些底:“不是咱们要对太子动手,是有位贵人委托咱们做的。”
小白皱眉想了想:“那位贵人该不会是太子的死对头吧?”
赖头陀竟笑了:“我果然我没选错,你脑子还真快,一下子就想到了要害。”
小白疑惑的问:“那位贵人为什么不派自己人到太子身边,用咱们的人,他也不怕看错人?或是不好摆弄?他该不会是想事情万一败露,把咱们白莲教推出去顶锅,他自己摘干净吧。”
“你小子年纪不大,心机还挺重,嗯,我没选错人。”赖头陀赞赏的看着小白,越发的喜欢:“他们或许有这种考量,但更重要的是,做这种事必须是绝对的生面孔,在京城完全没露过脸的,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生头才行。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人,你怎么不想想,既然那贵人能往太子身边送卧底,难道那贵人身边,就没有太子的眼线?”
小白极伶俐的人,立即就明白了此中要害,那贵人一定也怀疑自己身边有太子的眼线,所以不派自己的人到太子身边,只有绝对生面孔,才能获得太子那边的信任。
“那我去的叫……啥粘事儿的府里都干啥?多大的官?”小白来了兴趣,没想到当官这么容易。
赖头陀被问笑了:“当官,你想的还挺美,你又没中过进士,也不是勋臣之后,当不了官的,你进去也就是干点杂活。”
“打杂啊?”小白一听就泄气了,本以为去京城是享福的,没想到是去打杂的。
见小白泄气,赖头陀赶紧补上关键的一句:“你去做暗桩十分危险,佛母为了奖励里为本教出生入死,特提拔你为坛祝。”
“一听就这不是什么好差事,这还没干就提前升官,这跟上战场拼命前发赏钱一样吗?”小白叹了口气,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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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头陀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两匹快马,两份路引,两人两马晓行夜宿,一路狂奔向北。
就在小白和赖头陀从扬州出发的六天后,一道八百里加急的紧急军报也被送进了京城,而且直送御前。
刚刚回京的永乐皇帝朱棣端坐在御案之后,盯着案上那份加急军报,他刚刚用了三个月巡视了一圈北边诸卫备战状况,昨夜将近入夜才回到京城,虽然这一晚睡的还不错,但脸上仍难掩疲倦之色,不过在疲倦下面,更多的是滔天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