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证据?什么证据?”朱高燧话刚出口,立即就后悔了,因为这么一问,无疑等于承认是自己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
朱高煦果然站住了,回头冷笑:“还说不是你干的,不是你,你关心证据干什么?”
朱高燧一咬牙,冷冷问:“二哥你不用套我话了,什么证据不证据,老大那边防的那么严,他拿到了证据,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高煦反应也够快的,立即又抓住朱高燧话里的漏洞:“你是怎么知道老大那边防的严?”
朱高燧心里暗叫不妙,又让他抓住把柄了,他这次不再说话。
朱高煦得意的一笑:“太子上午进宫,向皇上呈了一张纸,具体写了什么不知道,不过老爷子看完后脸色不太好,然后很是夸奖了老大一番,老大出宫的时候,走路都轻飘飘的,就像身上只剩下几两肉了,想必老爷子夸了他不少好话,否则怎么就身轻如燕了?”
“老爷子具体夸了什么?二哥知道吗?”朱高燧往前凑了一步,故意矮着身子,做仰望朱高煦状,语气也十分的小心客气。
朱高煦垂眼看朱高燧:“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太子早有准备,一见皇上,就让皇上屏退了左右,父子两个单独聊的,他俩说了什么话没人听见,只能靠着两人的表情动作猜。”
朱高燧没说话,眼珠却在不停的来回转。
朱高煦看着朱高燧:“大约你老三在想,那未必就是说吕震遇刺的事,或许是别的政务,或许是北征的事。”
朱高燧仍旧不说话。
朱高煦冷哼:“仔细想想,最近朝中除了漕河和吕震遇刺,还有什么大事?”
朱高煦指了指脑袋,意思是让朱高燧动脑子想想:“修漕河的事,太孙一个用灾民代替徭役的条陈,已经让太子占了先机了,所以太子这回说的事,绝不会是漕河的,除了漕河的事,什么事值得太子单独跟皇上密陈呢?”
朱高燧仍旧只听不说,也仍旧保持着原来的神色。
朱高煦继续说:“老三,你二哥我虽然胆子大,但不是莽夫,挖断漕河这种事,我不会干,刺杀吕震陷害太子这事,我也不会干。”说着,朱高煦拍了拍朱高燧的肩膀:“兄弟,玩火玩多了容易烧着自己,要小心啊。”
朱高燧此时已经品出了朱高煦的来意,眼珠一转,小心的赔笑,低声下气的说道:“弟弟此前若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在这给您赔罪了,二哥你是兄长,必不会跟我一般见识,保管能包容我,没说的,从此以后,我仍旧唯哥哥马首是瞻,永不变心,报答哥哥提携护佑之恩。”
朱高煦撇了撇嘴,他知道朱高燧说的没一句真心话,以后更不可能跟自己一条心,但他要的就是朱高燧今日的态度。
来之前他已想好了,事已至此,与其把朱高燧推出去,立即摘干净自己,还不如表现得宽容些,卖朱高燧一个大人情,换得朱高燧暂时的支持,至于摘干净,不急在这两天,先把眼前的事办了再说。更何况朱高煦还留有后手,很容易把自己摘干净。
此刻见朱高燧已经上道,朱高煦心里高兴,转身往回走,坐在书案后的主人位上,一只手轻搭在书案上,学着朱棣的模样,用手指轻轻敲击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