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官道到料场之间,隔了几十步,这几十步的距离,有一条二十几步宽的路,足够几辆运货的车同时并行进出了。
小白和赖头陀同时低头看那进出料场的路,路中间有一条一步多宽的小窄路,不仅比两边的路略低陷,而且颜色也跟两边明显不同,显然是经常有人行走所致。
赖头陀指了指路边的树林,示意小米锅牵着彪子去那边藏身等候,随即一摆手示意小白跟着自己。
两人逐渐靠近棚屋,棚屋门前有几处用石头搭的简易灶台,其中一个灶台上还有一口带豁口的黑锅,黑锅里还有一层看不出原材料的东西,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乞丐和贫苦百姓用的。
这排棚屋都是用料场的废弃土石方搭建,房屋主体十分结实,虽然废弃了几年,但经过风吹雨打,房屋的前后墙面都十分完好,看不出一丝破损。
再往远处一看,小白发现了问题,为了方便观看来自东边运货车队,这一排棚屋原本都是坐西朝东,门窗全部朝东开,其他的棚屋门窗早已残破不堪,但最南边的三间棚屋,不仅门窗完好,而且三间房屋里中间那间的烟囱居然还冒着烟,显然屋内有人生炉子。
小白和赖头陀很有默契的朝那间屋子走去,来到近前,两人分别闪到门旁窗下,侧耳听屋内的动静。
门窗隔音不好,屋内人正在说话,屋外听的真切。
其中一人说道:“你看看咱们仨摊的,这叫啥破差事,你看看老九他们几个多美,跑跑腿就他娘的完事了,回去跟着高头一起去进京领赏,咱们三个可倒好,躲躲藏藏的,跟他妈耗子一样,连脸都不敢露,窝在这冷屋子喝西北风,他娘的跟谁说理去。”
另一个人说:“你他娘的,现在你说差事不好了,当初你怎么劝我来着,说这是一等一的好差事,干完了,高头不光给一百贯的赏钱,还给两个月的休,随便他娘的上哪随便逛,早知道是现在这样,我他娘的才不上你的当呢。”
第一个人回骂了一句:“你爷爷的,那是我说的吗?那都是高头许的愿,我他妈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丫的在赌场输的就差当裤子了,要没有我出面作保,人家早剁了你的家伙喂狗了,有这一百贯,你还了赌债,不比成天被人家追债强?”
第三个人说话了:“你们两个狗日的,都闭嘴吧,现在来章程了,昨天高头提前发五十贯赏钱的时候,瞧你们俩那一脸损色,牙花子都要乐出来了,就差学哈巴狗给高头摇尾巴了,还什么为你好为他好……”
第三个人没等说完,第二个人抢过话头骂道:“艹你娘的,你还有脸说我们,你看你那天巴结高头的死相,真他娘的掏心掏肺,就差给高头舔屁股了,什么生生世世追随高头,忠心耿耿扶保,真他娘的恶心,你不就想递补个百户嘛,看你那狗样,高头让你脱裤子给他捅,你也不带卡壳的。”
第三个人恼了,大声回骂:“艹你娘,你他妈还有脸说我,你不是给高头的小姨娘的新姘头捅屁股,小姨娘就能给你吹枕边风?你就当上总旗了?”
屋内三个人对骂,污言悔悟,恶臭不堪,屋外的小白听了,眉头紧皱,里面的人说话耳熟啊,怎么跟早上杀人的假教众那么像?
他偷偷凑到窗前,沾沾唾沫,小心的在窗户纸上捅个洞,往里面一看,小白顿时一惊。
他急忙闪身到一旁,然后又反身往里看了一眼,确认无误,没错,里面分明就是早上那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