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高头让干啥，我们就干啥，我们就是听令办事的，哪敢随便问啊。”

小白又问：“高以现在正去哪了？”

“去城里了。”

小白兜头又是一脚：“放屁，我知道是去城里了，去城里哪了？跟谁在一起？”

那人看着漫天星斗，迷迷糊糊的答：“多……多半是赵王府上。”

“他去赵王府上干嘛？”

“这我真不知道啊，他哪能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说啊，多半是领赏去了，之前说好了，事成之后还有五十贯赏钱。”

小白转身出了房门，门外的赖头陀表情严峻，低声说了句：“赵王要卸磨杀驴。”

“卸磨……卸磨杀驴？赵王？”小白恍然大悟，此前自己一直觉得派自己到詹事府卧底的贵人，是汉王，现在终于搞清楚了，原来那贵人是赵王。

话说这赵王够阴的，一边利用白莲教，一边又暗中给白莲教下套，想让朝廷对白莲教下狠手，真他娘不是个东西。

“现在怎么办？”小白看着赖头陀，这头陀会不会一生气，上门找赵王理论吧？那样就等于翻脸了。

赖头陀低头沉思良久，才悠悠吐出几个字：“先把他们带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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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就在前一天发生命案的那条上，三具真尸体躺在昨天杀人的位置。

三具尸体，分明是昨日在这里打架的三人，两名“白莲教众”和一个“质疑兼打假”的，那个当场打假的已经是两天内第二次成为尸体了，不过这次是真的，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三具尸体四周围了一大圈人，有的指指点点，有的交头接耳，突然有个孩子哇哇大哭，一旁的妇人赶紧抱起孩子，匆匆回了家。

一个胆子略大的人凑到一具尸体跟前，拿起尸体上一块木板，皱眉看着上面的字：“这上头写的啥呀？”

一个算命先儿模样的人接过那木板，眯着眼睛念了起来：“教中败类，投靠官府，当街杀人，败坏教法，佛母法旨，清理门户，犯教规者，严惩不贷。”

意思很明白了，人家白莲教清理门户了。

这是小白跟赖头陀议定好的应对之法。

赵王命人假扮教众滋事，败坏白莲教名声不说，还要借机将此事做大，让皇帝知道这事。

永乐皇帝本就对白莲教恨之入骨，知道白莲教众在京城杀人，必然严令各地官府加大对白莲教的打击围剿。

但昨晚小白和赖头陀分析，赵王此举未必是过河拆桥，很有可能是想让白莲教产生更大的危机感，那样白莲教就会认定只有赵王能保护白莲教的安全，这样白莲教就会更加紧抱赵王的大腿。

赵王此举，恰恰说明以后他还要用白莲教，所以小白认为不必与赵王翻脸。

从全局角度来说，此时与赵王翻脸，对白莲教来说，未必有利。

近来朝中局势波诡云谲，小白作为谋划者和直接参与者，深知赵王的危机感源自于局面的失控，赵王谋划的三件大事接连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