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贤家中尚有要事,能否现在带母亲侄女赶回家中?”
过尚贤见老夫人盯着自己发呆,忍不住问了一句。孟老太太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被玉沁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意识到自己失态孟老太太拍了拍玉沁的手。
“玉沁,你生了个好儿子,对你如此上心,我这辈子是没这福气了。”
玉沁松开孟老太太的胳膊,指了指站在他们面前的尚贤。
“刘姐姐要是不嫌弃,从今往后她便如同你亲子一般,有他在,你便不会是孤家寡人。贤儿,赶紧过来见过你义母!”
贤儿,贤儿,她家原来也有个娴儿。孟老太太别过头,眼泪簌簌而下,她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也许是真的老了总感觉一点事儿都能让自己心里不舒服上大半天。要是她家娴儿还在身边,如今已年过而立,娴儿成亲的那天眼前的这个贤儿还是个蓬头稚子。玉沁拿出帕子为孟老太太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对她舒心一笑。
“刘姐姐这是想起了娴丫头了吗?其实是妹妹冒昧了,贤儿的字是他父亲求一位方外长者赐的,姐姐不要怪罪妹妹才好。”
孟老夫人当即领会,玉沁所说的那位长者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曾经的大衍王爷。太师与父王也算得上是忘年之交,当初他们的亲事还是父王做的媒。如今两人恩爱如初,他那位媒人却抛弃俗尘,她曾经好几次去见他都被小道童挡了回来,所以干脆在贤儿没了之后将抱朴斋做了庵堂。这么一想父王赐名乃是出于爱才并非无故招惹她伤心,尚贤,尚贤,若是当今君主能崇德尚贤,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老夫人当然不会怪罪母亲,出嫁从夫,父亲做出的决定又与母亲何干?况且虽然府里都称道生姨为老夫人,要是出了这孟府估计大都以为是哪家出来的新嫁妇。貌美之人心肠一般都比较软,估计刚才道生姨那是被母亲感动了。既然刚才母亲都说过让贤喊道生姨义母,还望义母受贤一拜。”
过尚贤说完哐当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出的声音让孟老夫人不禁一愣,有种疼从心底萌芽,瞬间如藤蔓般肆意蔓延开来。孟老太太强笑了一下赶紧扶起地上的过尚贤,看着他们母子一唱一和试图将她哄开心心里虽然苦却不敢溢于言表。
“尚贤不必如此,义母这俩字我便应了,玉沁,你且快快随尚贤回府吧,我这边唤小岱她俩来花厅。”
“义母不必了,婷丫头好不容易出来疯一次,就遂了她的愿吧,我将母亲送回府后便赶往安定观与她们会合。她们去时的安全便拜托义母了,贤定会将他们豪发无伤的带回来。父亲来时交代过让贤为义母带来了一样东西,还望义母遇到难题的时候再行打开。”
孟老太太接过过尚贤手里的玲珑骰子,里边的珠子明显是腊塑的,可见内里有乾坤。孟老太太记得这个玲珑骰子,这是孟娴亲手做了送给郭尚贤的二哥过槃的。如今过槃镇守边疆战功赫赫,却至今未曾娶妻,世人皆认为他是忙于征战无暇他顾,只有孟老太太心里清楚,他是在怨她。
“你二哥可还好吗?自从娴儿出事后便未曾见到过他,不知道他此时过得如何?”
“劳义母挂记,二哥很好。实不相瞒,此次贤回来便是为了二哥的事,相信不久义母就能吃上过府的喜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