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过尚贤在玄鉴身边,重玄觉得他也并不是那么讨厌。一个修道之人性子被磨练得恰到好处,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长得也不错。
“玄儿,这位是我的皇侄帝先,之前在外学艺如今才回到大衍。原先是我皇兄的皇儿,也就是之前祖母跟你提起的祖母的父亲保举的太子人选。可惜的是如今父亲已跳出红尘,孟府随之日渐衰落,帝先也不再是储君人选,真是造化弄人。”
玄鉴――帝先,原来是这层关系,怪不得昨晚过尚贤叫他帝先。从今往后怕是玄鉴藏,帝先现了吧,一个人能隐藏身份出去学艺也是不易,况且之前还是一位皇子。
“重玄见过帝先皇子!”
“丞相切莫乱称呼,如今我也不是皇子,而是一个闲散王爷。皇姑母何苦去提那些陈年旧事让自己感伤?父皇九泉之下能体谅您的一片好心,倒是帝先害得老王爷对这朝堂失去了信心隐居在外,连带着皇姑母您也遭到贬斥,皇姑母没有怪罪帝先还能如此盛情接见已是让帝先受宠若惊了。”
孟老太太一手拉住帝先的手,另一只手拉住重玄的手,很长时间没这么笑过了。
“怪我,没有解释清楚,如今帝先回来皇上封了他为北静王,虽说没有差事在身,也不能说是闲散王爷,帝先原本就非常出色,如今只不过是一时不顺罢了。帝先既然说了不提旧事那咱便只当是久别重逢,闲来无事话话家常而已,没有什么谁亏欠谁,谁对不起谁的。咱们先去花厅用早饭,有什么话慢慢说。”
孟老太太拉着重玄帝先二人走出了一段距离,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孙妈妈。之前看她还算知趣,便举荐了董升为官,没想到这个孙妈妈却仗着朝中有人便张狂起来。要不是昨晚亲耳所听,今早又是亲眼所见,自己还能权当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在外人面前公然对主子不敬,还试图诋毁主子,这样的奴才她孟家是万万不敢留的。
“苏妈妈,派人通知董升,将孙妈妈姐接回去吧,事不宜迟!还有派去接青鸾的人大概什么时候出发?势必要在青鸾回府之前将孙妈妈送走,切莫再善心大发留下她,以后要是犯了大错就悔之晚矣。”
苏妈妈应了一声转身往回走去,来到孙妈妈跟前原本试图拉起地上的孙妈妈,后来一想便缩回了手,喊了丫鬟将孙妈妈给抬到了门房上。
孟老太太继续拉着二人往前走着,一左一右的两个人年岁相当,却是各怀心事。重玄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安定庵那晚酒醉,过尚贤就那么趴在她的对面,用手勾她的小指。当时的她以为过尚贤便是她的归宿,你死我埋,我死你埋虽然当时听来很是遥远,直到亲眼看见过尚贤让人抬着装有自己尸体的冰棺从大雪里消失,她才感觉到小岱真的死了,那个埋她的人是否将她埋在了自己的心里却未可知,因为他的心已经有一部分给了玄牝,剩下的部分不管够不够容纳下她,她都已经不稀罕了。
“丞相这是怎么了?夜里着凉了吗?看你的脸有些泛红,莫不是发烧了吧?”
帝先明知道重玄不是着凉,还故意打趣儿,孟老太太倒是认真起来,摸了摸重玄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不是很热,只是脸颊有些发烫。
“帝先不用丞相丞相的这么见外,难道你还要称我一声道光公主吗?都是一家人,以后叫她重玄便可,你可算是她的表舅了,再叫她丞相让别人听了笑话。还有,莫要再打趣儿我这个小孙女儿,虽然不是我亲孙女儿,可是跟亲孙女儿是一样的,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丫头这样,瞧这小脸红得。”
“皇姑母真会说笑,我只是怕被人说成是用辈分压人罢了,如今皇姑母既然如此说,那帝先从命便是。”
渊兮跟湛兮挤在一块儿耳语了几句,笑得不能自已,苏妈妈戳了一下她俩,朝重玄怒了努嘴,她俩便捂住嘴无声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