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你们安息之后,才会见到唯一能裁定你们功过之人。
也唯有帝皇才能审判你们的罪恶。
也唯有帝皇那尚未结束的歌曲,才能于至暗之夜中为迷途之人点亮指路的信标。
就在战争歌者漏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时,那原本只有战争歌者与卡娅争夺的节点中突然多出了一股不和谐的力量。
表面上看去,这的确是一股腐化之力。
并且这股腐化之力其本身的纯净度,甚至几乎就和纳垢身上的搓澡泥没有任何差异。
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这并非腐化之力。
那一道道绿色波纹当中,夹带着名为希望的私货。
而就在希望混入歌曲中的那一瞬间,整个局势彻底的逆转了。
为何疯狂、为何歇斯底里、为何自暴自弃?
无非是看不到未来的希望罢了。
如果有着一个光明且稳定的未来,谁又会去主动投靠混沌呢?
哪怕是弗朗哥,也没有因为失去菲丽而去投靠混沌。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也许人会贪婪、也许人会自私、也许人会懒惰、也许人会易怒。
但这仅仅只是人的一面,在名为“人性”的另一面,还有着许多其它的副产物。
“无需恐惧,无需悲伤,我们的灵魂自会到达生命彼岸。”
伴随着卡娅的歌曲达到高潮,整个局面瞬间被翻了过来。
希望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东西。
它本身不是一种实物,但对于人来说却比另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实物”更加令人着迷。
这是一股不可抵挡的燎原之火。
随着希望的种子顺着结晶网络飘到越来越多人的耳中,整个世界瞬间静了下来。
这一刻,胜负已分。
大量的银色匕首自剧场的空中如同雪片般飘落。
拖着早已被鲜血浸润的长袍,卡娅举着长剑一步步朝着迷茫中的战争歌者走去。
“不、不、不可能!”
战争歌者正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歇斯底里的咒骂着世间的一切。
没有任何怜悯,卡娅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电光跃动,一切化为最原始的粒子态。
趁着歌曲尚未结束,听众们尚未醒来,卡娅还有时间进行一下收尾。
一瓶祝祷过的圣油被泼在焦黑的地面上,随后一个打火机被卡娅甩了过去。
“不要沉浸在过往的辉煌当中。”
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焰,卡娅转身朝着观众台走去。
鲜血自长袍的边缘缓缓滴下。
可此刻,卡娅却无心关注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便可以发现,此时她手上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手心当中。
在那公式化的冷漠表情之下,则是一颗早已麻木的枯萎之心。
那是一种,明明知道那件事情很重要,但又想不起来的悲痛。
“漂泊的灵魂,何处才是安息之所,唯有信标归位之时,方可正视往世。切记,这是一种祝福,亦是一种诅咒。”
手中的徽章会是那个“信标”么,卡娅不知道。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扑克牌背面“恶魔”的嘲笑。
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将脑中这些与工作无关的思绪暂时扇走。
卡娅用一副手铐将“疑似黑商的嫌疑人扣好”,单手将其拎起后,她便径直走出了音乐厅。
多年的审判官经验,让卡娅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如同往常完成任务时一样,她最终给这场“闹剧”做出了总结。
看着手中的那枚由一行行音符宛如鸟巢般交织而成的纯银色徽章,卡娅自嘲道:“至少还算是有点收获不是么?”
“吱呀。”
那是剧院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