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只是秦可卿终究如了愿,浪打浮萍、雨打芭蕉而已,甄英莲笑嘻嘻的给贾琼煲汤补身子,一口一个六哥,真心不与贾琼见外。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在衡阳码头,柳湘莲给贾琼递过来一封信函,是冯天寿催促他前去交令,大军已经深入了安南,虽未大战迸起,但斥候已经相互绞杀在了一处。
“卸船后直接开拔,柳兄带辅军做我斥候前方开道,一切要加小心。”
大战在即,贾琼不得不打起全部的精神来,断敌粮道这种事,天知道对手晓不晓得。
一切皆要料敌从宽,多做准备并无坏处。
薛蟠也只得依依不舍的离了英莲而去,这些日子,他可是被老丈人折腾的不轻,见了英莲如见救星。
张德辉多会来事,执家仆礼,一口一个亲家老爷,拍的甄世隐嘴角略翘,甚是舒服。
四百辆大车重又穿山越岭,过了镇南关也不停留,直奔胡路渺建城之地速行。
冯天寿的后军就在那里不远驻扎,守卫大军的退路。
几经辛苦终于会合,交了军令后,贾琼当先问军情:“可交过了手?”
冯天寿点点头:“是与叛军交的手,他们果然背后有西洋人。”
“好!冯兄!卖粮吧!没钱让他们拿枪来换!”
“资敌与粮,老六,你我是不是在合计合计。”
“冯兄,时不我待啊。叛军缺什么,有什么?缺粮有钱有枪,这枪还是西洋最新的枪。换来了枪,你的后军实力大涨,再去抢回来就是。些许粮食,赔的起!”
冯天寿一咬牙,好几家的资本压在他的手中,由不得他再犹豫了。
“好!卖粮!”
“薛蟠!”
贾琼大喊一声,薛蟠急急进帐。
“你二叔联系上没,怎么送到他的手中?”
薛蟠又跑了出去,带进来一个后生小子:“这是我堂弟薛蝌,他家与暹罗人有些关系,经暹罗的人,卖多少也查不到我等的头上。”
冯天寿再不犹豫:“好,就如此行事了。老六,一切拜托在你的手中。紫英,你带神武军,务必保住老六的安危。”
一场策划筹备将近一年的米粮之战,终于开启。
行军打仗贾琼一窍不通,唯多看了些史料与实况,有的是专家给解析清楚。
资源是一切战争最主要的根本,或人或武器或粮草,无不是支撑一场战争的基础。
贾琼要学着以粮为兵,杀他个干干净净!
......
小年日,一场大雪铺满了京城,薛宝钗披着一身狐狸毛的斗篷看着雪景发呆。
贾琼的信,她已经收到了。
那一张孤零零的墨印直接按进了她的心里,拔下发髻中插着的一根金钗,拿在手中不住的把玩。
二印合一,金簪为钥。
这是爹临终时给自己的交代,甄家一切的罪证都在京城薛家的院中隐藏,这也是她们到了京城不回家的原因,故布疑阵。
金簪雪里埋,一定要在下雪时,才能找到那处密室,琼六哥,来年在下雪时,你会陪着宝钗开那个密室吗?
“小姐!”
是莺儿来找。
“何事?”
“宝二爷托人捎来的话,请小姐去园子里踏雪赏梅。”
宝钗说声知道了,并不动身,莺儿知趣的退下。
踏雪?
我哥哥和他,此刻也在踏血而行吧。
大观园潇湘馆,林黛玉蹙蹙眉:“好好的一支梅花,任他花开花落不好么,偏偏折下来还说风雅,我却觉着大俗。”
来她这里报信的是晴雯,偷眼看着黛玉,嘴里倒是利索:“宝二爷一大早的就去找那个姑子,还不让我们跟着,兴冲冲说请了一支梅花回来,张罗着就要请姑娘们赏梅。”
黛玉递给她一杯茶暖手:“怎地又想起来去寻了妙玉?”
晴雯双手捧住只说不知道。
“行吧,我去就是了。雪雁,你去送送晴雯,大雪天的来送信,你仔细冻着。”
见晴雯走了后,黛玉深感无趣,不禁想起来惜春妹妹,她总能收到她六哥哥的信,信中异域的种种风情,让她遐思。
天地之大,我林黛玉只能困居一隅,如那梅花一般,只在风雪中悄悄绽放芳华,一旦被人窥见,难免还要被折下来插入花瓶中供他人赏玩。
待我花瓣落尽时,连那枯枝都不知还能不能保存。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这便是,我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