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轻轻地晃了晃脑袋,不知道是想摆脱大脑中那些“八卦”的陈年故事,还是这房间里的草药味太过熏人了。
只见李治虚空连点数指,封住了眼前这位少年的心脉,轻出右手抓住露在外边的半截雕翎箭,他就感觉到跪在地上的薛仁贵猛然一哆嗦。
薛仁贵也有数十年的从军经验,像这样的箭伤若非一开始他就用法力吊着儿子的命,回府之后更是用上了大量的灵药,恐怕这小子的命早就没了。
即便如此,薛仁贵也没敢把这支箭给拔出来,已经深深地扎进了心脏里,能这样半吊着已经是奇迹了。
“还真是薛将军的箭啊?”
李治看了看箭头上的“薛”字,随手扔在一旁。
奇怪的是,扎在心头的断箭已经被拔出来了,竟然没有发生喷血如注的样子?
李治急忙双手掐诀,打出一朵朵白莲虚影,共计九朵白莲没入了这少年的体内。
“嗯,这小子居然也是‘天漏之体,难道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这个时候,李治才发现了异常,床上躺着的这个少年,居然和他自己当年一样。
“天漏之体”,万中无一,但凡这样
的体质,通常都是文不修、武难练的主,最多也只能修炼之下军中的“锻体术”而已。
看着眼前这少年略显单薄的身体,想来就算是习练了“锻体术”,恐怕结果也是稀松平常。
“陛下,小儿出生的时候是早产,身子骨先天就弱,这都十三岁了也文不成武不就的。”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薛仁贵就能觉察到儿子的气息逐渐恢复了平稳,甚至面色也红润了起来,似乎......似乎已经转危为安了?
李治没有理会薛仁贵的话,站起身来在屋中踱了几步,略微思索了一番再回到了床前,只见李治再一次掐起了法诀。
原本躺着床上的少年,此时竟然横浮在半空中,双眼紧闭却自行盘膝虚坐。
李治再一挥手,少年上身已经不着寸缕,下身也只剩下一条浅色的亵裤。
“将军,陛下这是?......”
看到眼前的情景,柳银环不自觉双手抓住了一旁的丈夫,想要他上前去看看儿子,却被薛仁贵给阻止了。
“银环,你要相信陛下——”
薛仁贵何尝不担心自己的儿子,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老薛家几代单传,到他这里膝下也就一儿一女而已。
可是,唐皇李治如今在大唐的地位,早已超越了当年的李世民,尤其像薛仁贵这样的人,亲眼目睹过李治的战力。
那可是连大罗金仙都能战败的人,各种惊人的手段迭出,薛仁贵只是“玄仙”巅峰的修为,自然对李治充满了敬畏。
不理会这夫妻二人的窃窃私语,此时悬浮在半空中的少年,周身已经呈现出火红之色,头顶居然有袅袅白烟升起,显得异常的诡异。
原来,李治正慢慢地牵引着体内的“太阳真火”,一丝丝、一线线向着半空中的少年缠绕,硬是用“太阳真火”拉出的丝线,将那少年给包裹了起来?
“功分阴阳,有里有外;取火为阳,摄水为阴;阴阳相济,同生同体......”
李治口中念念有词,待得“太阳真火”的丝线完全将半空中那少年包裹之后,突然十指连弹,又是识海中灵力之水化作的朵朵白莲。
如果说方才的“太阳真火”,是将那少年所有筋骨皮都淬炼了一番的话,此人这取之不尽、不断迸发的朵朵白莲,更是全方位地在滋养着这少年的身体。
一朵朵白莲没入少年的体内,初时无声无息,过了一会儿竟能听到那少年口中发出轻微的哼响。
“讷儿——”
柳银环再次低呼,却及时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了嘴巴,生怕会影响到场中的二人。
柳银环只是一介普通的凡人女子,只是服用过薛仁贵寻来的奇珍药材,才显得比其他人年轻一些,实则她今年也将近五十岁了。
无论是半空中那位少年,还是方才怀中抱着的小女儿,对他们夫妻这个年龄来讲,都算是老来得子了。
年轻的时候,薛仁贵的家境不好,连吃饱饭都是问题,他们二人就错过了最好的十多载年华。
后来薛仁贵从军,又常年旅居于军中,也就是多年军功累积,升任到长安之后,夫妻二人才能朝夕厮守。
薛仁贵没有说话,只是单臂紧紧地揽着自己的妻子,眼睛中却放出了惊喜的光芒。
薛仁贵心里明白,此时的唐皇已经不是简单地在替儿子疗伤了,而是要彻底改变他的体质啊!
“这......这是结束了吗?老夫怎么觉得讷儿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李治终于结束了手上的动作,而半空中那少年也睁开了双眼,依然精赤着上身,拜倒在地。
“薛讷拜
谢先生的救命之恩——”
十三岁的少年,站起身来比他的娘亲柳银环,都要猛着一个头尖。
别看他半个时辰没有言语,其实他的意识早在李治为他体内打入九枚白莲虚影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苏醒了过来。
这少年自然是第一次见到李治,却也知道自己就是被眼前之人给救活的,因此他一脚踏实地,顾不得去见过父母就拜倒在了李治的面前。
“讷儿,这位乃是当今陛下,正是陛下亲自出手才救了你一命,还不快大礼拜谢——”
薛仁贵生怕自家儿子鲁莽怠慢了李治,急忙也来在儿子身旁,父子二人就要给李治重新叩拜。
“薛将军起来吧,至于这小子嘛,就让他给朕磕九个头吧——”
叩头九次?
这样的大礼可不常见,一直传说的三跪九叩,却很少是面对活人的,即便是李治贵为大唐之主,也只是在他登基之日才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薛仁贵是真想拜下去的,却被李治虚空一扶给生生拦住了,而那少年闻听此言,就实实在在地趴在地上磕了九个头。
“哈哈哈,起来吧,你就是叫薛讷吧?名字倒是起的不错,却并不适合你。这样吧,今日为师索性另赐你一个字,就叫‘丁山如何?”
李治伸双手将跪在地上的少年给搀扶了起来,更是一挥手,幻化出一套衣衫给这少年穿在身上。
“讷儿......不,丁山,还不快谢陛下恩典——”
儿子能起死回生,看样子又被陛下给生生淬炼了根骨,这样的恩情,别说对方是皇帝陛下了,就算只是个陌路之人,多磕几个头都是应该的。
“哈哈哈,仁贵啊,你小子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你没听到陛下说什么吗?‘为师啊,陛下这是要收你儿子,我这干孙子当徒弟了——”
薛仁贵一家子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程咬金倒是心细地听出了李治语言之间的细节,老头子满面红光、眉飞色舞的,似乎比自己亲孙子拜师还要高兴。
“弟子薛丁山拜见师尊——”
那少年其实也听到了“为师”一词,只是耳边刚刚有老爹介绍了,面前之人乃是大唐皇帝陛下,怎么可能收自己为徒呢?
李治的“丰功伟绩”,早就被有心之人传遍了大唐的各个角落,身在长安城的这位少年,又怎能没有听说过呢?
每一个少年,在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成为大英雄的梦想,薛仁贵的儿子也不例外。
而李治的“横空出世”,不仅仅被大唐臣民作为君主敬畏,更是被无数少年当成了榜样和偶像来崇拜。
因此,即便是这少年听懂了李治的话,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程咬金在一旁大声地提点,又看到了李治那鼓励和肯定的目光,这少年才相信了眼前的一切,又上前实实在在地给李治行了大礼。
“哈哈,时辰不早了,今日就先这样吧。程伯父,朕难得出来一趟,到你家去讨碗酒水喝吧?——”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李治迈步走出了这充满草药味的卧房,夜空中的雪,下的更大了。
......
“不可能,你这‘天眼难道真能勘破本座的‘魅之法则吗?”
南天门外的战场上,杨戬已经同修拉交手了百十个回合。
一开始,修拉仗着自己“准圣”的修为,还真就没怎么把杨戬放在心上,更存在一丝在众魔族和天兵天将面前,玩弄一下这位天界第一战神的心思。
“杨家哥哥”长,“杨家哥哥”短的叫个不
停,修拉手上的动作却一丝也没有放松,她甚至还幻想着能够生擒了杨戬,好好羞辱一番。
可是,当二人对战了数十个回合之后,修拉就发现眼前的一切,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
后来,修拉甚至暗中已经加大了攻击的力道,依然无法取得满意的结果,而自己无往不利的“魅之法则”,竟然对眼前这个三只眼失效了?
“哼,魔妇,本座一开始就说了,你这‘魅之法则是对本座无用的。”
一百个回合过去了,杨戬貌似是越战越勇,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神出鬼没,招招不离修拉的要害,恨不得一刀下去直接就活劈了这个魔妇。
事实上,杨戬看似游刃有余,实则几乎已经拿出了自己全部的能量,毕竟面对的可是一位“准圣”境界的大佬啊。
稍有不慎就有万劫不复的危险,可惜,杨戬已经没有了后退的可能。
本来他就是过来解救这些“天赐卫”,如今更是连一同出来的奎木狼四人都不见了踪影,即便杨戬尚有余力遁走,他又怎能临阵脱逃呢?
“呸,姑奶奶还真就不相信了,收拾不了你这个可恶的三只眼?——”
修拉见自己的“魅之法则”无效,索性直接收了起来,单凭自己的“准圣”修为,再加上层出不穷的魔族神通,频频对杨戬发动着进攻。
“大天尊,二郎真君的战力似乎又精进了不少,以‘大罗金仙后期的境界,硬撼对方斩却一尸的‘准圣,居然都能打斗一百多回合不落下风,实属罕见啊。”
“陶养殿”的花厅之中,众人正在“昊天镜”前观看南天门外的厮杀,太白金仙还时不时替众人解说一二。
尤其是杨戬同“准圣”修拉这一战,最是引人注目,即便是原本漠不关心的至尊宝,也禁不住暗暗攥紧了拳头。
“杨大哥,千万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