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波想了想,有意提及她的一个敏感话题:“我听你说过,你男朋友家不是很有钱吗?你可以让他先帮你把这债还了啊。”
林珊珊收了目光,垂下头,不吱声了。
房东再次瞪着女儿,提高声音说:“什么男朋友啊?我看你还是现实点吧,不要好高骛远了。看城里人的脸色,做富家子的小妻,是没有好结果的。红颜薄命,你知道吗?”
“我的事,不要你烦!”林珊珊恼羞成怒,猛地站起来,冲妈吼了一声,就奔出门,冲进堂屋去了。
一会儿,西厢房里传来她嘤嘤的哭泣声。
“你看看,这个死丫头,一点也不听话。”房东还坐在雷小波的床沿上,眼睛里闪着波光,在雷小波脸上扫来扫去,喋喋不休地倾诉起来,“她说她谈了个官二代男朋友,家里很有钱。我说你们不般配,你倒追人家,将来不会幸福的。我们是过来人,这是经验之谈,她就是听不进。”
雷小波回避着她火一样烫人的目光,说:“婚姻的事,做大人的,还是不要过多干涉,让她自己作主为好。”
房东怨气冲天地说:“这个孩子自小就不听话,叛逆,要强,又没有头脑,轻信人,瞎乱撞。这不,经济上已经闯了大祸,再不干涉她,我担心她在婚姻上,也要闯祸呢。”
雷小波见时间快十点,想上床休息,明天一早起来,要到村委会去起草修路的报告,然后送到镇上,再送到县里。却又不能赶她走,只好懒洋洋地说:“她应该听她爸爸的话吧?还是让她爸爸劝劝她吧。”
“她就是被她爸爸宠坏的。他从小就对她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养成了这些坏习气,臭脾气。”房东说说,眼睛红了。她伸手去抹眼睛,“不瞒你雷助理说,我的命真苦啊。跟着这个男人吧?福气没享到一天,还一直跟我死吵。现在这个女儿吧?对我一点不亲,还不听话,尽给家里闯祸。你说我这个女人,活得失败不失败?我这个做妈的,心里难过不难过?”
被她们母女俩一哭,雷小波的心柔柔地软下来,真想帮到她们。可是他自己也穷得叮当响,包括微信里的红包在内,身上总共才四百多元钱,怎么帮她们还这30万元的巨债?
他呆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房东意犹未尽,还不想走,还有话要跟他倾诉。她已经把他当成了诉说苦闷的对象:“雷助理,你平时看我嘻嘻哈哈的,挺满足快乐的。其实,我的心里很苦闷,唉,平时吧?我又没个倾诉的伴。真是一家不知道一家事啊。从表面上看,我和他还亲热,挺和谐的,其实呀,我们平时根本就没有夫妻生活,我跟一个活寡,没有什么两样。”
雷小波心里惊叫起来:天哪,她怎么跟我说这种话?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心有些乱,也有些激动。她这是在暗示我啊,不,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我应该怎么办?他不安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红着脸讷讷地说,“房东,时间不早了,你看。”
房东倾诉的兴趣正浓,还不肯站起来走。她将右腿压在左腿上,稳坐钓鱼台一般,镇静地说:“我还没说完呢。不说出来,我心头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