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剪碎了月光。
巍峨古木下,银狼蜷卧,就像是过去的很多个夜晚。
树荫深处,两点赤色若隐若现,白亦珺望着倒映在湖水中的圆月,回想着白天的事情,以及听闻的与此世有关的信息。
踏足神宫,可称妖皇。
妖中皇者,足以统御万千生灵
据缘无生所言,白亦珺应当属于这个境界。
……
“应当?”
“阁下所走的路与此世生灵的路有些不同,或许只是类似,我无法给出确定答复。”
“是不知,还是不能?”
“不知。”
……
究竟是不知,还是不能说?
白亦珺并未追问,答案对它暂且并无太大意义,它本就不属于此世,可能这就是最简单直接的缘由。
况且如果它真的想要知晓,自会去找寻答案。
蛇尾游走,将一片残画卷到了大蛇面前。
不知何种材质,即便过去了千万年,却依旧未曾腐朽,斑驳的岁月痕迹残留,当污浊的黑暗褪去,已经可以依稀分辨出绘制的图案。
古老恢宏的祭祀场安然耸立,群山拱卫。
白亦珺沉吟。
那处被称作古迹的空间是本就存在,被封存在画中,还是以画为载体被创造,最终随着古老灵魂的逝去步向消亡?
残画像是完整画作的一角,是被撕扯下来的吗,又为何会出现在无尽大山,与前些时日出现的古老城池有什么关系?
残画静静躺在树枝上,似乎在诉说着久远时代的历史。
白亦珺将残画收起。
缘无生并没有争取,按照他的意思,来此仅为见证,逝去的终究已经逝去了,白亦珺同样也与他一同见证,让腐朽之物彻底湮灭在了岁月之中。
理应交予给它。
白亦珺懒得推辞。
作为一条蛇,奉行的处世之道简单直接,缘无生肯定明白。
至于那名自称万妖门长老的崔长寿,白亦珺并没有放在心上,按照银狼的意思他们似乎只停留了些许时间,很快便离开了大山。
点点荧光于水岸徘徊,有鱼儿浮向水面,吞食月光,潭水泛起涟漪。
烛火熄灭,万籁俱寂。
……
李家村。
随着外来者陆陆续续离去,纷杂的氛围缓和了不少,在鲜血与死亡的刺激下,这些一窝蜂到此的修行者终于认识到无尽大山的恐怖,被机缘冲昏的头脑恢复了理智。
尤其是当看到来自万妖门的女孩和老者从大山中走出之后。
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一步登天的机会,可如今万妖门的人都离开了,这代表着什么自然无需多言。
当然会有人对此不甘心。
大老远到此,甚至付出了惨烈代价,到头来却连机缘的面都没见到,这让他们怎么能就此甘心?
可贪婪往往伴随着死亡,白色的死神从未离去,在大山的边缘行走,肆意收割着每一个闯入者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