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集中营的营长走了过来,看着那几个醉醺醺的士兵低声问道:“哥几个有什么办法,这小朱统领,我也得罪不起啊。”
那几个醉醺醺的士兵强压着酒劲,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强迫着自己清醒下来。
他们想了一会儿说道:“小朱统领这种人这种身份,肯定要面子,我们不能说的太直接,显得他怕了付龙,委婉一点。”
能够做难民集中营的营长的,哪一个不是圆滑到了极点、十分会做人的人物。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已经get到了那个点了,于是朝着小朱统领走了过去。
此时那个付龙喜欢的姑娘还在与小朱推杯换盏,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时难民集中营气氛的波云诡谲。
难民集中营的营长来到了小朱的身前,微微一笑说道:“小朱统领,最近文姑娘身体不适,可否让文姑娘少饮几杯,若是小朱统领想要畅饮,我可另寻佳人。”
小朱刚刚便听到了那些醉醺醺的士兵的窃窃私语,此时俨然已经猜到了难民集中营营帐的来意。
若是换做平常时候,他肯定会顺着台阶,就这么下了。
可此时他的心中,对付龙有一股难言的邪火。
于是,他抬起头来,看向了难民集中营的营长冷着脸说道:“不知道这位文姑娘是哪里身体不舒服,我也有军医院的朋友,可以叫来,帮文姑娘诊断一下,顺便免费治治病。”
难民集中营的营长微微一怔,随后舔着笑脸说道:“小朱统领,你这说得是哪里话,文姑娘这种下等人,怎么敢劳烦您让您的朋友过来看病治疗呢,不过是普通的伤风感冒罢了。”
小朱冷笑一声:“人族先辈曾说过,人命关天,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普通的伤风感冒也是病,有病治病,有何高低贵贱之分。”
难民集中营的营长闻言,一时语塞。
他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并不是多么难说话的小朱,忽然变得刁钻刻薄了起来,仿佛明显在针对着什么。
看到难民集中营营长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小朱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冷笑一声,眉头一挑接着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让文姑娘陪我酒,不就是她是付龙喜欢的姑娘吗,我还今天就让她陪酒了怎么着,我知道你们所有人表面尊敬我小朱,其实背地里都觉得我不过是陈晓星将军的一条狗,如果不是陈晓星将军念及我小朱多年追随之情,我小朱怎么配负责跟剑南星、零号他们一起组建外城区的军政府呢,我在内城就步步相让,被付龙那贼子欺辱了多年,忍而不发,如今陈晓星将军没走,但却辞了大统领的职位,付龙入局,一时间我小朱负责外城区组建临时军政府的事情又尴尬了起来是吧,本来我就跟剑南星、零号关系不好,不对付,现在付龙入局,他不仅跟我不对付,在内城就欺辱了我多年,我也退让了多年,而且他还跟剑南星关系极好,跟外城第六城区军营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这样一来,我现在在外城区的处境多尴尬呀,到时候我肯定要被剑南星、零号、付龙联合起来架空,成为一个在台面上的傀儡,如今即将面对这种处境的我,竟然还敢让付龙喜欢的姑娘陪我喝酒,哈哈哈,所以你们可怜我,想要帮我,或者说怕事发之后,我该死不要紧,牵连了你们难民集中营是吧?”
他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么多,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满一下子都随着浓郁的酒气宣泄了出来。
他说到一半的时候,便已经红了眼眶。
如果说永夜时代前的诸葛武侯是壮志未酬身先死,那么星云特区的小朱统领,就是壮志未酬梦先死。
他将这一切借着酒劲全都吐了个瞳孔,最终红着眼睛看向了难民集中营的那位营帐,霸气侧露地昂着头说道:“今天我就要文姑娘喝酒,我倒要看看,是你是你们能替付龙把我杀了,还是付龙敢把我小朱杀了。”
一时间难民集中营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小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了下来,看着文姑娘:“你愿意陪我喝会儿酒嘛。”
文姑娘温婉一笑:“公子,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可那并不悲凉,如果可与人言都无,那才悲凉。”
听了这句话,小朱原本要拿起酒杯的手猛地一颤。
如果可与人言都无,那才叫悲凉。
他回想了自己戎马一生,在星云特区追随陈晓星将军的岁月,似乎连一个真正能够交心的朋友都没有,还真是可与人言都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