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悄然静默，一时只有几人的呼吸声，说不出的风消雨歇。

窗户忽然打开，一眼望去却看不见人影，进来的只有风和雨。

赵小六正疑惑自己为何看到了闪电，却听不见雷声。

再一看，原来是林风的剑光。不知何时，剑已出鞘。

陈英大叫道：“小心！”

霍天生的白袍在黑夜里格外显眼，此刻无所遁形，林风的剑招凌厉，招招直戳人心。

“你自己小心。”

林风手中的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急转向陈英，而陈英却吓破了胆，呆愣在原地。

“废物！”

霍天生徒手接住了林风的剑，林风这才发现对方手上带有一双几近透明的丝织手套。

林风道：“你这双手套不错。”

霍天生道：“你这把剑也不错。”

林风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赵小六也笑了，转眼却又哭了，他因为看见林风的笑而哭，却又因为看见林风的笑而笑。

他知道没有人能看见林风笑，因为见过的人都已死了，而他却看了两次。

在场还有一人曾见过林风的笑，可他也已经死了。

陈英突然倒下，霍天生和赵小六都反应不及。

陈英的血从林风的剑尖滴落，滴在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响声。

“这不可能！”

霍天生不敢置信，他明明接住了林风的剑，到现在那把剑的剑身还握在他手中。

“剑身？”

霍天生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松开林风的剑。

林风弹指在剑身上，发出悦耳的剑鸣声，鲜血全部散开。

“你竟然真的杀了他。”

霍天生神情复杂，他与陈英谈不上什么交情，自然不会为他难过，却不知如何向他的叔父交代。

林风道：“你要为他报仇？”

霍天生道：“你在门内杀了他，自然要受门规处罚，何须我动手。”

林风不再看他，走到早已缩到角落的赵小六面前，扬起了手中的剑。

“不！别杀我！林师兄……林大哥！别杀……”

赵小六的脸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林风有些恍惚，当初她也是这般哀求自己不要杀她，可最终还是死在自己剑下。

“你何必杀他。”

霍天生心中难以平静，即便他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也同样深受震撼。

他第一次见到外门弟子敢在传法堂杀人，如此堂而皇之。

“我不杀他，他还会想来杀我。”

林风扯起赵小六身上一块衣料，坐在方才喝茶的位置上，专注地擦拭自己的剑。

他一直很爱惜自己的剑，这就是为什么他的剑总是比他的对手更快。

霍天生道：“你不逃？”

林风道：“逃到哪里去？”

霍天生道：“也是，谁都逃不过执法堂的人。”

林风道：“倒也未必。”

霍天生道：“你必死无疑。”

林风不再说话，他将手按在陈英与赵小六的天灵处，霍天生很好奇他在做什么，却察觉不到有任何法力波动。

做完这些，林风又将陈英和赵小六身上的储物袋拿走，霍天生却拦住了他。

“你反正也要死了，不如连你的也一起给我吧。”

林风怔了怔，他竟不知霍天生也是个有些俏皮在身的人。

“林师兄，长老有请。”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林风抬头望去，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那是传法堂执事长老所在的地界。

霍天生无声的说着“祝你好运”，接着头也不回的跳出窗外去了。

林风面色如常，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面对筑基期外门长老，不知自己有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