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我迷迷糊糊从一处昏暗的狭小空间醒来。
只觉脑袋生疼,脸上还沾着血迹。
双手被铁链反绑,脚上的鞋不知丢到了哪儿,冰凉的水包裹着我的腿肚,让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装在了铁箱里。
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但越是如此,心中越是充满了恐怖与无助。俨然忘记了自己是一名风水师。
就在我即将被水淹没,一道灵光仿佛来自天外的彗尾在我脸上猛然扫过,撕裂般的疼痛,让我灵台一振。
这才从痛苦中有了一丝清醒。
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被体内潜藏的力量激活,在我极度虚弱的情况下,真阳之气化作一团阴阳符咒将包裹我的铁箱缓缓托起。
值到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被人丢到了河里。
我心神感知,脑海中的符咒秘术如瀑布般狂泻眼前,一道道我此前不曾理解的符咒在我的心神感知下既然缓缓旋转,很快,铁箱里的水被不知名的符咒吞噬,捆绑在手上的铁链也被符咒的力量瓦解。
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震惊。
在滨河大桥下,一口笨重的铁箱居然悬浮在水面上,这种托举的诡异力量已经超出了人们的认知。
当我睁开眼睛,我察觉到了有一抺魂气在朝我逼近。
一瞬间,我就回想起此前发生的事情,这抺魂气正是苏雅萍的。
苏雅萍的魂体就落在铁箱上,她能找到这里,我并不奇怪,因为我曾经咬破了嘴唇,含有纯阳之血的真阳之气定是被她吸收了。
我的血是炼鬼的绝佳材料,是所有懂得法术之人,急切寻找的东西。
苏雅萍在吸食了我的纯阳之血后,魂体得到了加持,但她的意识依然模糊,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这里。
我贪婪的大口吞噬着从苏雅萍的魂体上散发出的魂气,虽然杂气太多,但也是阴魂之体,通过吸食,我此前运气消耗的体能得到了补充,很快恢复了力气。
有了力气,心神转动的也更加快速,首先我想到的是苏雅萍会不会在看到我之后,把怨气施加在我身上,从而攻击我。
我最终摇头否决,即使攻击我,我也不怕,对于比我强大的活人,我确实太菜,但对付鬼就另当别论了。
“你的魂体因受到我的血液滋养才得已强大,所以你从今天起要听我的,不然我会让你魂飞魄散。”隔着铁箱,我直接开口,并打出一道拘魂符。
含冤而死的苏雅萍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变的有些暴躁不安,正要发狂撕咬铁箱来发泄自己的怨气,却突然被拘魂符控制。
我沉下心来,借用了苏雅萍魂体的力量打开铁箱,这才逃出绝地,站在了铁箱之上。
铁箱依然悬浮在水面上,对于此等离奇事件我虽然好奇却也在理解的范围之内,定是我激活了体内某种可以驱使水流力量,才导致这种情况发生。
当年我出生时,上风村的水井以及村外的小河就在一夜间枯竭,此时我想到一种可能,爷爷说我会在某一契机下激活体内的某种潜能,也许指的就是这个。
我可以控制五行之水。
闭上眼睛,我在感知后,脑海浮现出的符咒依然还在,这是我张家祖血中蕴藏的东西,任何一种符咒皆在我的心神之中。
爷爷说过,这也是我张家最牛逼的地方。
其他风水师必须经过苦练才能掌握这门法术,但我们家仿佛天生就会,想要什么符咒脑海中念诵相应的咒语,符咒就会出现。
一张御水符在我的控制下化作无形,我试着意念去控制下方河水,却发现根本不行,这令我有些疑惑。
也许这一神秘力量尚未彻底觉醒,我心里想着。
苏雅萍呆滞的目光,就这么望着我,在拘魂符的控制下她没有一丝自由,我收回了符咒,她立马变的狰狞无比。
我毫不犹豫的咬破自己的指血,弹射出一滴血珠。
在嗅闻到我的血液后,苏雅萍的魂体立刻安静下来,我知道她此时是一只新鬼,还没回想起自己是谁,这得需要一段时间。
夜空下,她的魂体吸食了我的鲜血后,变得更加实化,意识也变的清晰起来,很快她想起了自己是谁。
“张魂一?你要把我带去哪里?”她望着脚下的河面,有些惊恐,显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望着她,心里有着一丝愧疚,她本不该死,是她的无耻害死了自己,这也怪我演戏太真,让她误以为我真的暗恋她。
“你已经死了。”我直言道。
“不,这绝不可能。你在胡说,我可以感觉到空气,能够闻到河岸旁飘来的茉莉花香,还有,我能感觉到饥饿。”
她捂着脸,满脸泪水。“翔哥不要我了......张魂一,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为什么要喜欢我这种女人。”
她伤心无比,令人无不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