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杨尘思想深不可测,又油盐不进。加之梁鸿镇场,无计可施。
卢县令当即只好点了点头,点了数名老成的衙役,向福寿药堂而去。
尹柔白皙的面庞变得更加苍白,跪在地上止不住地叩头。
不多时,几名衙役匆匆赶回,单膝下跪道:
“禀县令,计于尹执事房间共搜出黄金二十两,白银五十两,各色丹药三十余颗。”
卢县令点点头,不置可否,看向杨尘。
此时,福寿药堂门前,以卢县令、梁鸿、杨尘等人为中心,已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上百人。
靠近中心的百姓,有耳聪目明者,听到衙役汇报,便大声嚷嚷起来:
“喂!他们说尹执事房间里只有五十两银子!”
“胡说八道!不可能,绝对不止这个数!”
人群中渐渐地开始骚动起来。
卢县令给喊得不耐烦,向衙役头子打了个手势。
那衙役会意,“呛啷啷”抽出刀来,朝人群道:
“一个个的,不要命了?!”
骚动稍歇,杨尘向尹柔道:
“你来药堂多久,每年俸禄几何?”
“三、三年,年俸白银六十两……”
杨尘冷哼一声:
“那这二十两金子,是怎么回事?”
此世二十两黄金,约相当于二百两白银。
尹柔嗫嚅一阵,不吭气了。
卢县令暗暗捏了把汗,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围观群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公子哥是谁家的?何以有这等本事?”
“我看像是杨家那小子啊……”
“不是吧?那小子不是修为停滞许久,连家业都要拱手让人了吗?”
“对啊……这就奇了,不会又是演戏给我们看吧!”
“你别忘了,他杨家之前可是雄踞一方的主!他们少爷能是什么好东西?”
杨尘知道问不出什么,转头向围观群众唱了个喏,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各位父老乡亲,在下杨尘!今日起接管福寿药堂。杨某深知,列位苦此药堂久矣!因此杨某斗胆决定,各位但凡有在药堂有受过分毫不公对待的,尽可直接上我杨府,一一检举揭发!待我杨某自遣专人查清!不出七日内,必给出满意答复!”
此时周遭已黑压压聚了大几百人,杨尘话音落定,人群并没有想象中地轰然响应,而是窃窃私语起来。
“阿狗,你要去吗?”
“看他说得情真意切,要么……去试试?”
“嘿!那你可要惨喽!”
“此话怎讲?”
“你不知上次阿龟去拦郡守的车,检举了江执事。结果不知怎么被江执事知道了,活活给他一双腿打折了!”
……
人群渐渐回归沉寂,诸人各有心思。
偶有跃跃欲试者,亦被旁人加以劝阻。
梁鸿眉头紧皱。
卢县令袖手旁观。
他认为,当这个天才少年狠狠碰壁之后,自然会知难而退的。
卢县令早些年也多少见过这类年少得志的儒生,想要改天换地作一番事业。
只是,这样一个伟力归于自身的社会,儒门弟子的力量再强大,充其量也只能掀起一阵小风,吹吹那些流于表面的朽腐。
风过去之后,这株烂到根的参天古树,还是一如既往地汲取泥土中的生机。
可杨尘接下来的一番话,却令卢县令不由自主地钦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