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明君?莫非,父王是在说那位明朝太子朱慈煊么?”李嗣兴冷冷一笑:“此人到现在,也不过仅有一城之地,手下兵马不足数千,却又哪里是什么难得明君。父王这般说他,未免褒之太过。”
“太过?哼,你也不想想,若是将你放在太子的位置上,你能比他做得更好么?”李定国直直地看着他,声音冰冷而清晰:“若你是他,你能从蓖子坡上逃生么?若你是他,你能在密林中连躲十余日,并逃往关索岭么?若你是他,能尽快纠结余部,并迅速形成一个领导团队么?若你是他,你能打败清军,从关索岭成功率部南下么?若你是他,你能在八百大甸成功立足,并仅凭一已之力,在那里建成一座坚固城池么?若你是他,你能与暹罗结为盟友,并顺利打败缅人的入侵么?”
李定国一连串的反问,令李嗣兴哑口无言。
而在他张口结舌,不知道要如何反驳时,李定国的声音,还在幽幽继续:“若你是他,你知道如何拢聚官员,如何收编流民,如何组建工坊,如何发展经济,如何种稻制糖,如何种茶晒盐,如何发行债券筹谋资金么?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站在为父的肩膀上,才能俯视手下军兵与一众百姓。你还自我感觉良好,殊不知,你虽是我李定国的儿子,却是一个自私胆小,庸碌无能,却又卑鄙无耻卖国求荣的小人!”
“够了!”
李嗣兴大声一喝,厉声打断李定斩话语。
他那充血的双眼,暴凸成一个可怕的模样,配合上一脸颤动的横肉,让他整个脸孔显得格外狰狞。
“父王,古人说得好,日暮途穷,安可回头!你再怎么劝我,我已走到了这一步,难道还会再去重走回头路不成?更何况,就算那朱慈煊是个明君又能如何?毕竟,现在谁都看到了,那位太子不过仅一区区一隅之地,而清朝却已占有整个中国!大势已然如此,明朝已是必亡之局,再想挣扎抵抗,再想苟延残喘,亦是最终难逃一死!与其这样与明朝陪葬,还不如由我等率先向清廷投降,以求一个识时务保前程的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