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窗外的天空阴沉而又昏暗。
房间角落墙壁上的霉斑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李维捧着茶杯,沉默的注视着窗外的街道。
距离皮克曼的画展举行还有一天的时间。
昨天晚上,旅馆陆续又来了七八名画家。
他们都是从各个渠道了解到了皮克曼将会于他的家乡举办画展的消息后到来的。
当然,这群人在入住旅馆后,无一例外,全都在老板手中收获了一副盖着黑布的画。
李维尝试劝阻,但如同第一对夫妻那般,没有人将李维的话当回事。
甚至于,今天早餐的时候,这群人聚在一起,交流讨论起了老板女儿的画。
李维依旧记得这群人的神情,癫狂中夹杂着晦涩莫名的神态,他们似乎执着、热衷于将老板女儿的画同皮克曼的画进行对比,李维无法理解这群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尤其是那对夫妻,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他们就从懦弱社恐,转变成了狂热社牛。
这类情绪性格的变化,是从一个极端,进化到了另外一个极端。
成年人的性格与性情几乎是固定的,这种彻头彻尾的改变甚至无法用反差去解释,反而给人一种精神分裂的错觉。
李维有理由怀疑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旅馆老板女儿的画。
考虑到可能存在的幻想类诡异的特殊性,李维决定寻找一个合适合格的素材。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下来,李维背着画包,走出了旅馆。
雨后的小镇,清冷而又幽静。
静谧的街道上,行人稀疏。
李维背着画包在街头巷尾乱窜,直到在小镇西侧靠近森林边缘的位置,见到了一家名为拉斐尔酒馆的酒吧才停了下来。
听着酒吧内嘈杂的吵闹声,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有选对了钓鱼的位置,才能够钓上大鱼。
一般在酒吧周围,就经常会有酒鬼出没,而酒鬼中,会抢劫一名看起来贫穷的流浪画师的人,自然就不会是好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成为李维的素材。
李维走到酒吧旁的巷道内,打开自己的画包,将架子以及画板还有调料都拿了出来。
放置好一切,他又从一旁搬了个废弃的酒桶过来,倒放在画板边,坐在上面,拿着画笔看着一侧相隔有近20米左右的森林比划着。
画家一般都是比较随性的,他们会寻找认为合适的区域位置,进行着创作。
所以李维的这番操作,自然不会引起常人的怀疑。
时间一点点流逝,酒吧内的吵闹声渐渐散去,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人从酒吧内走出。
李维看着画板上充斥着写实主义画风的素描,颇感自信,毕竟画点树他还是有心得的,只需要用炭笔寥寥几笔的勾勒,就能将一颗树画出来。
“嘿,你们看呐,这边,居然来了一位画家。”戏谑的声音在酒吧门口响起,一名戴着贝雷帽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让我看看你那可怜的画纸承受了你多大的伤害。”
那人凑到李维身边,哈着酒气,眼神迷离的看着李维的画。
“噢,你可真是一位伟大的画家,哈哈哈,大家来看看他的画,就算是我奶奶都比他画的好。”那人一把抢过李维的画纸,欢呼着跑到人群中,指着李维,肆意的嘲笑着他。
“嘿,罗比,不要这样,把他的画还给他。”和贝雷帽青年一起的几人中一名穿着西服的棕发青年看不过去,站了出来,他伸手想要抢过罗比手中的画纸。
“啧,瑟伯,你想要装好人吗?”
“我知道你也是画师,所以你是准备为他出头?”罗比将自己的贝雷帽脱下,拿在手中晃了晃。
晃眼的银光让李维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