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对自己浅薄见识的痛!
就在不久前,他看到的是艳丽多情的美女,搔首弄姿的妖女,辣椒般伶牙俐齿的少女,意气相投的令狐兄弟,温和敦厚的长老们----都是那么可亲,每一句话语都仿佛在心头飘过,就像朋友般的调侃,像亲人般的撒娇,像故交般的任性挑逗。
一切,都那么有人性,有情趣,有乐趣。
变了,一切都变了!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术,是一场配合默契的“请君入瓮”。
“好高明啊,令狐姑娘,输在你的手里,是我夜无伤的命数!”段天流头没抬,眼没睁,任由那剑尖儿的刺骨凉意穿透喉结,剑锋还微微擦破点儿皮儿,脖子上开始流出点点血花儿。
“夜无伤?”令狐潋之还是那么身段儿妖娆,只是段天流看不到她的脸,在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胯下风光。“别演戏了,夜公子。错了,我是该叫你夜公子,还是段公子?”令狐潋之回到了常态温婉,这说明那个杀人如麻的碧泉妖姬仍然冷静,仍然冷血!
“段公子?”段天流压下心头的惊骇,轻轻摇了摇头,“难怪,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劲,把我骗出藏龙谷。宁愿以得罪藏龙老人的代价,也要把我骗出来。呵呵,真是悲哀,竟然遭了无妄之灾。”
段天流凄凉的神色,让所有人心中一凉,难道真错了。不对啊,埋伏在飞云山庄的探子看的很清楚。那,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了吗?到底此人是不是段天流呢?眼看就要到分舵了,宗主和太上都还在等着呢!
“你就别妄想耍什么心机了,段公子,我们宗主和太上长老会好好找你聊聊的。即使你不是,那也与我无关。”令狐潋之收回宝剑,一个起跃做回了自己的破车厢,立即有人在车顶上加固了一块木板,又用一块崭新的丝绸重新装饰一番。
“段天流,如果我夜无伤还活着,一定会好好找你说道说道的。”段天流低低的念叨着,只有赶车的车夫能够听的到。车厢里是空着的,段天流为了解闷与车夫坐在车辕上东拉西扯,倒是没倒弄出点儿东西。
但,让他注意的,却是此人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气势,那是只有在司徒世家四大长老身上,才体会到的罡气流转。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么多长老,竟然连出面劝架也欠奉,分明是一个重大的疏漏。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们在顾忌一个人,那个人不可能是段天流。
那就剩下了唯一一个,车夫!
如果不错的话,此人就是二女口中所说的“太上”。
竟然用如此大人物,专门看押自己,够大谱儿啊!
段天流一直在琢磨逃跑,可自从发现这老家伙如此厉害后,就断了念想儿。想跑?难如登天,分分钟被震成绵虫。
“年轻人,别太悲哀!人生啊,就是这么起起伏伏,有时候啊,看着是谷底,实际上是就要往高处起步啦。”赶车人一甩鞭子,马车开始嘚嘚的继续赶路,“我说,我看那令狐姑娘是真的对你动了心了,她在掩饰,可瞒不过我老人家的眼力,我老人家赶车出身,练就的就是这双眼睛。小伙子,要喝喜酒了,我们如果有缘,小老儿还真希望讨杯喜酒喝呢。呵呵,驾!”
段天流心底里放下了一半的心,终于起作用了?
真真假假,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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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上京!
某独立豪华的府邸深处,有一座独立的三进小院子,庭院深深,廊坊两周绕,红漆青瓦绿椯头。水塘假山小流水,青竹绿荫百花宴。
院子里到处是雄壮的岗哨,穿梭的丫鬟进进出出,但,没有弄出一点儿响声。只有正房紧闭,整个小院儿十分安静祥和。
“扑啦啦---”一只信鸽在院前落下,一名侍卫赶紧拆下小小的信筒,急急奔进后院练功房。刚到后院门外,就被丫鬟敏儿挡驾,只好静悄悄肃立在门外等候。
据此七八步,有一个小亭子,设立在水潭边上,刚上的漆,十分的鲜艳。此时,正有几名丫鬟准备奉茶、送点心。
一个时辰后,“吱哑--”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着名贵锦袍的绝世美人儿出现在门后。
“见过小姐!”一群人同时请安。丫鬟们,开始陆续在亭中布茶点。
“恭喜小姐进入真气境!小姐真是九天凤凰!”贴身丫鬟敏儿请了个安,赶紧到身边搀扶着往小亭而去,小嘴儿巴巴的,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这下子,我看天下的天才们都要羞愧而死了!”
“呵呵,你啊,知道什么是天才吗?瞎说!”萧弱雨很高兴,她终于追赶上来了,也不枉费爷爷和爹爹耗费了那么多资源。“这次出去历了一次险,才真正知道江湖凶险。我很担心--”
“小姐--您又走神了!怎么这次回来之后,您就不一样了呢?经常神不思属的。您该不会是---嘻嘻---”敏儿暧昧的一阵贼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砰!”一个爆栗敲在脑门,“哎哟!”敏儿憋着嘴,装委屈,“小姐,您现在可是大高手了,您再这么左一下右一下的,我的脑壳儿早晚被你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