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伯玉左右望去,竟没有一人替他起来答话,心中一悲,只能自己站起身来。
“南屏县裴伯玉在此,何人在胆敢,如此不知礼数?”
华服老者脸色脸露怒气,一掷衣袖,喝道:“你裴伯玉身为南屏县令,连南屏县都丢了,和与我谈什么礼数,我且告知你,运送沉石铁木的奴役又死去百人,我命你再去征役百人,随我运送沉石铁木。”
裴伯玉气愤的耳冒青烟,指着华服老者,跳脚道:“你放肆,你不过是张氏奴仆,安敢施命于我,你张氏为了运送铁木,这数千灾民已征召千人,累死数百,还要再征召百人,你们是要把南屏县民都折腾死吗,我裴伯玉哪怕是死,也不会施此恶政!”
华服老者指着裴伯玉,喝道:“尔敢?”
裴伯玉到此地步,索性撕破脸皮:“尔敢?那张氏的小郎君何在,你张氏做此恶事,张氏子弟闲坐一边,让你这恶仆再此犬吠,非人哉!”
华府老者气的浑身哆嗦,指着裴伯玉,命令左右道:“速将此人抓住,如此辱我张氏,不杀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空空子与赤歌子见到裴伯玉无人帮扶,将要陷入陷阱,连忙站起阻拦。
华府老者身后的恶奴见空空子与赤歌子站起来阻拦,一时间不敢前进。
华府老者见此,指着空空子与赤歌子喝道:“空空子道长,上一道道统绵长,其支脉多入牛毛,想来你也不是什么道统嫡脉,如若不然,怎会居身南屏县这种边远之地;至于你赤歌子,侠不侠,道不道,不要以为使得一手飞剑,便可肆无忌惮,千百精兵围之,你赤歌子活不过片刻。”
“我张氏世居永泽县,繁衍生息,家主贵为郡府功曹吏,家族贤者也在郡府担任漕曹掾史、郡掾祭酒等职,此次运送沉石铁木,是为了郡守大人寿辰,营造宫室,如果误了时辰,尔等担当的起?”
空空子与赤歌子沉默不语,虽然二者都是修行之人,但是与尘世哪能没有牵绊。
特别是空空子,上一道现在大本营便在汉中之地,如果惹恼了郡府与郡中世家,上一道也不会饶了他。
两人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裴伯玉心中悲痛难以言叙,一把将怀中铜印扔在地上,仰天悲鸣:“哀吾生民太过艰难,苍天啊,你却不眷顾他们;我死不足惜,只是心中义愤难平,无法多为他们做什么。”
裴伯玉的悲鸣传到流民中,一阵阵骚动从流民中不断涌起,并且纷纷的用仇恨的眼光盯着张氏的奴仆,民变一触即发。
华肤老者见此,心中暗暗惊恐,指着裴伯玉,不发一言,率领打手仓皇离开。
卢腾站在流民中,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华服老者,转身离去。
高弘义骑在骏马之上,没有等太多时间,便见卢腾返回。
卢腾将刚刚在流民中所见,一一道来。
高弘义久久沉默不语,心中反复念叨着裴伯玉的悲鸣,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