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吴晨不仅无一点惧意,且还在戳陈忠的肺管子。
屋内两名小太监已经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栗,吴晨看了眼二人,摇了摇头说:
“属下畏惧司尊,是因为司尊掌握着他们的生死,若有一日司尊不再掌权,可有想过会是何等境况?恩情未必人人记在心间,但仇恨会!又是忠言逆耳之言,敬畏敬畏,没有敬只有畏,我今日便可预见司尊他日的境况……凄惨无比!”
陈忠脸上惊慌之色一闪而过,他想到了昨晚的梦……
“我可以上山,但是上山之前,要先去一下山下的乡村,让县令命人跟随,我看昨日的情形,县令应是已经知道司尊在此,他们帮我办完我的事,我再上山帮你找山坳,然后你再试试能不能杀我,哦,让你的人带些碎银,我有用。”
吴晨说着站起身,等着陈忠做决定。
陈忠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他自己都不记得除了官家,有多少年没人敢与他这般说话,陈忠是真想杀吴晨,但他相信那些梦不是凭空而来,他信,他非常相信吴晨便是能救他于水火之人,偏吴晨不知讨好他,一味的激怒他,陈忠忍着杀念忍得着实辛苦,哪怕想打一顿先解解气也是不能,打完还如何上山?还能上山那叫打了吗?
最终陈忠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说:“你说的,我可以命人安排,但你若是找不到山坳,你那位大头兄弟活不过今日。”
看着吴晨愤怒的脸,陈忠心里舒服多了,官家的差事不能耽搁,他摆了摆手,吴晨什么也没说,退了下去。
……
安平县县尉宋羽带着众衙役忐忑的等在宅子外。
昨日五百兵将像是从天而降般封了北山,宋羽和县令蒋山才知道皇城司的指挥使就在安平县内。
北蛮和谈使者也收到消息,刚要严重谴责一番,便被送出了县城,给出的理由是:家里有事,回头再聊。
陈忠早有谋划,这是吴晨没想到的,他以为那些兵士是安平县自产的。
县尉宋羽主管一县治安防卫,竟是插不上手,也暗自庆幸不用插手,听说五百兵士死伤颇多,北面那座山的传说很多,可哪座山没有呢?少招惹不就行了?
宋羽想不通,也没工夫想。
安平县令蒋山昨日迅速召集县丞,主薄,县尉几人收拾妥当到宅子想面见陈忠,陈忠没见。
几人商议一番,只当不知晓发生了何事,都盼着稀里糊涂的应付过去,等这些人都走了,安平县便可恢复以往安宁。
哪知今日宋羽便被点名亲自陪着皇城司的人走一趟北山脚下的乡村,宋羽怎会不忐忑。
皇城司,尤其是皇城探事司是干什么的,凡是为官者,没有不知的,都恨不得一辈子不与皇城探事司的人打交道,可今日,宋羽却要陪着皇城探事司的人办差,怎能不忐忑?
宋羽眼见从宅子里走出一位面黄肌瘦的年轻人,头戴逍遥巾,淡青色直裾长袍腰带束腰,但是衣衫明显过于宽博,很是不合体,宋羽以为此人只是随从,便未加理会。
吴晨也没有理会宋羽,他直着腰板站在院门口,等着大头和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