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胜飞先啃了两个玉米,又喝了三四盅白酒,便放下酒杯,任诗仙汪立川怎么劝也不喝了。
阿芙洛和刘映霞一人也喝了两杯。
阿芙洛见谷胜飞放下酒杯,惊讶地问:“你平时不喝酒?”
谷胜飞说:“不喝,第二天还上学?”
阿芙洛立马来了兴致,“汪立川可从来没跟我说过,你还是个学生?看你面相挺成熟,没想到还是个小孩?”
谷胜飞心里不爽,嘴上也不流露,只惜字如金地说:“周岁十六,虚岁十七。”
阿芙洛念念道:“城里人就是好,十六七,要相貌有相貌,想上学还能上学,听说还做着大买卖!”
谷胜飞没搭理她。
刘映霞看出谷胜飞的情绪波动,拍拍谷胜飞的手,示意他撤炕后边躺着去,自己端起酒杯与阿芙洛喝了一盅。
谷胜飞其实也不是不能喝,私下也不知道跟棒梗他们几个操练过多少回了。
不过,那年代酒还是寻常人家的稀罕物,再加上谷胜飞本身不好酒,不想暴殄天物,索性给汪立川多留点。
汪立川是典型文化人性格,做事由心。当他觉得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时候,真就要喝出一个千杯不醉来才行。
见谷胜飞拍拍手,后撤到炕头靠墙盘腿坐着,就另拿桌上的两个干净酒盅追着刘映霞和阿芙洛喝酒。
刘映霞见谷胜飞自制力这么强,说不喝就不喝,自己第一次来,不替谷胜飞陪主家喝上两杯,似乎没什么意思。
于是爽快地连喝了四五盅,又硬着头皮听他谈论了一会文学和艺术。见礼节已到,就转头继续跟阿芙洛聊天。
虽也是应付,但女人之间的话题似乎总也说不完。不时还咯咯笑个不停,间或对两个男人指指点点。
不知道还以为俩闺蜜聚会,带了两个相互不熟悉的男人呢。
尤其是汪立川又自斟自饮喝完剩下的小半瓶,歪歪扭扭地在炕的另一头就地斜靠在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谷胜飞说着诗歌。
谷胜飞百无聊赖,微微往下躺了躺,伸腿把脚搭在刘映霞盘着的腿上。刘映霞也不推辞,手轻轻抚着谷胜飞的脚腕。
一边跟阿芙洛聊天,一边有节奏地轻拍谷胜飞的脚背和脚腕。像一个哄孩子睡觉的年轻的母亲。
阿芙洛看在眼里,笑在嘴上,醋在心里。
倒不是自己有多中意谷胜飞,只是觉得不甘心。凭什么?自己论身段论相貌,恐怕不在这位霞姐姐之下,为什么她就能要工作有工作,要男人有男人,还是这么一个年轻帅气有文化有买卖的男人?
赶明一定要进城,找城里的七大姑八大姨表姐表妹打听打听,睡觉还有剩余的小伙子,咱们也闹上一个。
至于汪立川,两人从来也没谈婚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