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轻松愉悦的舞会氛围,因张学茗的话急转直下。
众人都面面相觑,奏乐团也都缩了缩脖子,感受到空气中无形的火花。
但菊池武夫作为少有的非激进派,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素养,并未展露出怒发冲冠的意思。
“二公子,能否说明为何要对我方展露敌意?难道是因为当初珲春南镇之事?”
“如果是的话还请宽宏大量,其连队长官因治军不严已被送军事法庭。”
菊池武夫明白,不管张学茗的用意为何,反正现在肯定不会真的要拿炮轰青山场。
否则就不会众目睽睽下说出来。
如今奉军内部实力扑朔迷离。
本国京都方面高官一直认为暂时绝不能跟奉军起任何冲突。
必要时以和为贵,为长远着想。
“我对你们的军事法庭丝毫不感兴趣,炮轰青山场的原因也很简单,半月之前,老黑山护林队有五个人被你们枪杀了吧?”
张学茗直视着菊池武夫的双眼。
经过大半年的剿匪,曾经吉黑两省的土匪几乎都被整编成地方护林队。
也因此,大大遏制了脚盆鸡在关东展开间谍事宜的进度。
以前随便乔装打扮,炎黄的大好山河随便测绘。
哪里适合打伏击,哪里适合建工厂,脚盆鸡比关东人还了解关东。
本来顺顺利利的,怎知张学茗一通剿匪过后,想再搞间谍情报完全行不通。
去十个失踪十个,去百个失踪百个,跟人间蒸发一样。
培养个间谍的本钱可不便宜。
这么损耗根本受不了。
后来脚盆鸡很快就查明是山中林海那些土匪干的。
这能忍?
菊池武夫尽可能鼓起微笑。
“二公子,我们日本的侨民旅客近来总被绑成肉票神秘消失,实在罪大恶极,我们惩治凶手,不无道理吧?”
“你在跟我扯淡?”张学茗若非看在这小胡子是便宜老爹的私人顾问,估计早就一脚踹过去。
“在我们关东地界,最高行政长官是三省巡阅使,下面有各省督军和省长还有一干官吏,你们死了人不跟官家报备,暗地里却行生杀大权,这叫道理?”
张学茗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其实类似小东洋在关东的累累血债,实在数不胜数。
甭说杀几个改过自新的土匪,就算杀良民,许多地方的官员也会大事化小,谁敢顶撞如日中天的脚盆鸡?
但事实证明,有人敢。
不止当初一杆机关枪突突死三个。
还在众目睽睽下,公然指着脚盆方面驻奉代表之一。
“呼——”
菊池武夫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尽可能让自己保持着冷静。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本人先且向二公子道歉,并承诺以后再有类似之事,必定先行对贵国方面官员报备,然后等候处理结果。”
见菊池武夫低三下四,暴脾气的石原莞尔再也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