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小时。
沙革站在一张书桌前,手中提着一支毛笔在一张白洁的宣纸游移,一副意境悠远的鲤鱼跃池图在纸上跃跃而试。
浓墨淡彩总相宜,没有复杂的色彩变化,只是黑色墨汁加上些许沙革的力量就让图上的鲤鱼不断试图钻出画纸。
活灵活现亦是不足以形容,更似多了生命一般。
气定神闲,笔墨舔上,耳边传来的脚步声也不曾惊扰他的心神。
“进来吧!”
不等来到门口的弟子敲门,屋内就传来沙革恬静的声音。
推开门后,带着惊怒的塔走到书桌前,瞥了眼桌上的画像,继而行礼。
“师傅?”
他的声音故意压低,仿是怕惊扰到了沙革的雅兴。
“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你的修身养性n还不够。”沙革头也不抬,提点了一句,低着头继续作画。
“师傅教训的是,是弟子的修行不够。”
塔的长呼一口气,平稳心中的情绪,说道,“延帕师弟死了,他负责运的云山雾草被抢夺一空。”
听到了塔的汇报,沙革的心中一颤,手随心,微微颤动,画纸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墨汁。
恰是这一点墨汁让正在钻出来的鲤鱼抖动起来,黑气不稳,可在沙革继续作画之后,鲤鱼又渐变成正常,黑色的鲤鱼从纸上一跃而起。
“谁杀的?派人去查了没有?”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就是一件小事,心中虽是气恼,但是深沉的心思并不打算在脸上表露出来。
一条两条随着他的手指划动,墨汁增添,一副作品将要完成之际,鲤鱼在之上游弋,如同再现画上的景象。
“我一收到消息就已紧急叫了离案发地点最近的空泰师弟赶去查探,据他的汇报,现场残留了一些污血降的气息波动,应是故意留下。”
塔连忙把得到的最新的消息说了出来。
听到了塔的汇报,沙革的手腕僵住,笔尖停止转动,一丝恐怖的杀机从他的身上一闪而逝。
这是一丝杀机让纸上的鲤鱼化作墨汁掉落在纸上,溅开,瞬间让宣纸的画如同一张小儿涂鸦的作品,不,应该是更为不堪。
“你是说,是方涯那个该死的小家伙做的。”
说起来,方涯这个名字在沙革的心中成为了一个疙瘩,整天让他不舒服。
数十年来,他不是没有遇到过麻烦,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如此憋屈的麻烦,顾忌方牧的存在,实力不足的他又不敢妄为。
“是的,应该是,他真是欺人太甚了,这段时间一直给我们制造麻烦,我们已经忍了,可他是一而再再而三,蹬鼻子上脸,这次更是亲手在我们脸上扇耳巴掌。”
塔气恼说道。
这段时间,他也是堵了一股气,心头不畅顺。
沙革看了眼衣袍上的墨汁,眼窝深邃,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问道,“那么你想怎么做?”
是啊,该怎么做,势不如人,徒劳奈何
这一问话让他有些愣住,不禁扪心自问。
他瞥了眼沙革,开口试探的说道,“要不我们去找农卓大人,毕竟农卓大人不是跟牡大人谈妥了,让农卓大人帮我们出头。”
说到这,他看到沙革面无表情,心里犯嘀咕,不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