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大人说的很明白,他们跟自己南下之后,很快就会脱离大部队继续南下,让自己不要管他们。
继续南下,只有四个人能干什么?送死吗?
这就是布林登爵士最想不通的地方了,作为斥候部队的指挥官,他没忍住,还是向四名亲卫打问起了这次南下的目的。
他倒不是有意刺探什么情报,只是想帮帮这些跟克雷差不多大的小伙子。
都是精锐,不应该死在敌人的围剿之下,这就是布林登爵士的想法。
但是,无论他怎么问,这四名亲卫什么都不说,你跟他聊别的可以,一问这个问题他们四个就集体变成了哑巴。
到了最后,布林登爵士也不问了,反正也问不出个结果来。
当他们靠近五十里之内,临近红叉河的时候,前头的斥候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同行,只是这些对手们似乎并不怎么上心,表现得悠哉游哉的样子。
布林登爵士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态,他们在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的带领下,一路打垮了近两万名河间地士兵组成的军队,现在已经把河间地的主人包围在了城堡之内。
如此武功,让周围的河间地诸侯,纵使手里还有军队,也不敢再派人填进奔流城战场了。
所以,这些斥候被派出来,度过了最初的紧张之后,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敌情,因此也慢慢变得懈怠了。
因此,当布林登爵士带着一支十人小队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布林登爵士将自己手下的两百人分成了二十队,由河间地人当向导,从各个方向朝着奔流城战场开始渗透。
不过他并没有要求他们渗透的很深,因为一旦过于深入遭遇兰尼斯特军队围剿,出现俘虏的情况,克雷所部就会暴露。
可以说,两百人中的一百九十人都是用于吸引兰尼斯特外围斥候注意力的,只有布林登爵士自己所统率的这只小队,才是真正要渗透到奔流城下的。
他们将自己的马匹按倒,在这个节骨眼上,马的存在一定意味着周围有骑兵出没,因为,普通的农家根本养不起一匹马。
而他们的目标,那个三人组成的兰尼斯特斥候小队,正围在一棵被烧了半边的老橡树旁边,对着树根尽情放松着自己的膀胱。
他们的马栓在大概五十步外,这是一个很不安全的距离。
正常情况下,作为一名斥候,外出巡查敌情的时候,是连马都不能下的,因为一旦下马,甚至和马分开,那就完全丧失了骑兵的机动性。
如果遇到敌人,且对方骑着战马向自己冲过来,那斥候来不及上马,或者侥幸上马但因为启动时间短导致马速不够,被砍下马是大概率的事情。
但眼前的情况,只能说明,围困奔流城的兰尼斯特军,至少在斥候这里已经是相当懈怠了,这种斥候中的大忌也已经丝毫不在乎了。
对于这样的好机会,久经战阵的布林登爵士怎么可能放过,河间地密密麻麻的植被丛林给了他们很好地前进机会。
作为北境最好的精锐部队,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军中为数不多的强弩,虽然比不上克雷配给自己亲兵的,但仍然是中距离的大杀器。
十个人分成两队,从东西两个方向,借着植被的掩护,慢慢运动到这三名兰尼斯特斥候的周围,形成包围之势。
距离越来越近,已经到达了最佳的攻击距离,布林登爵士停下了脚步,在这个位置,兰尼斯特斥候难听的大笑声已经清晰可闻。
他们在讨论打破奔流城之后,要抢几个女人好好爽一爽,有一个似乎还在战争前进过奔流城,正在给同伴分享河间地女人和西境女人的优缺点。
刚刚眉飞色舞地跟同伴交流完河间地女人的上半身,正准备将话题扯到下半身的时候,噗的一声响动,一根锋锐的箭头从他的喉咙中间,刺破皮肤冒了出来。
迸射而出的鲜血,直接浇满了他对面同伴的脸,污染了他的视线。
死亡已经不可避免,被射穿脖子的兰尼斯特斥候倒在地上,嗬嗬地喘着气,血泡从伤口里咕咕冒出来,这一箭彻底打穿了他的气管,同时擦破了颈部的大动脉。
而围上来的其他北境斥候,在剩下的两名兰尼斯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将他们砍倒在地,只不过,其中一个并没有砍到要害,这是舌头,要留下来问话的。
“求求你,给我包扎一下,我的腿,在流血,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在同伴死不瞑目的灰白眼神注视下,感受着自己大腿不断失去的血液,这名兰尼斯特斥候终于崩溃了,求生的欲望盖过了所有荣誉和信仰。
“你们先给我包扎,求求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看到起了效果,布林登爵士对一名斥候使了个眼色,后者扯断一具尸体的袖子,装模做样的在还活着的兰尼斯特斥候腿上忙活了起来。
这就是个安慰,这些北境人下手很黑,刚刚为了阻止这人逃跑,一剑刺在大腿上,造成了一个当前技术条件下不可能愈合的巨大伤口。
如果是在和平时期,他现在应该躺在七神教堂里,由脑满肥肠的教士们念诵他们自己都不怎么熟悉的七神经文,让他度过人生中的最后一段。
等人死了,问家属收取足够的费用,如果金龙给的够多,就埋在教堂后面的墓园里,如果连铜星都付不出来,家属自己来回去,埋在荒郊野外还是烂在自己家里都可以。
高贵的七神仆从们,怎么会去管这样的事情呢?
但可惜了,这是战场,没有教士也没有经文,更没有他的家属,只有战友或者敌人。
不过,他最后还是会躺进泥土之中的,虽然只是一个浅坑,因为北境的斥候们,不愿自己的行踪被发现,如果有人找来,可不能让他们发现这些兰尼斯特的尸体。
至于后面会不会被人发现,已经不重要了,到那个时候,奔流城这场仗肯定结束了,赢了,大军驻扎奔流城,被河间地女人当英雄亲吻。
输了,了不起跟这些兰尼斯特一样,躺地上而已。
豪迈的北境人早就做好了这样的思想准备,从他们离开颈泽的那一刻,就做好了付出生命的准备。
战场上,你杀我我杀你的,谁又能保证自己每次都能幸免遇难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