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尴尬地笑了笑:“佛门本身对我有照拂之情,陛下这个问题着实为难!”
“说一说吧!”
姚广孝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突然目露寒光:“如顾言所言,佛门可为陛下登基后赏赐百官的第一桶金!”
“第一桶金?”朱棣皱着没有咂摸了一会儿:“此词倒是颇有心意,不是此子说我也没有料到一个佛门能奢侈到佛像都是黄金打造,也没有料到一个寺庙能有万亩田产,也没有料到它们还有店铺千百间!
它们果然是最富有的一批人,贫僧不贫,不知道我看到顾言这么说我险些被笑死。佛门不能做大,它们不能脱离它们原本的模样,不论我做不做皇帝,它们都需要制约。
对了,斯道你说这个事交给谁做最好?”
“其实我觉得顾言最好,但是他太小了恐不能服众,我觉得纪纲可担任!”姚广孝沉思了片刻:“纪纲拿刀的手很硬,对陛下也忠诚!”
朱棣揉了揉太阳穴:“也罢,此时本身对你说都为难,既然是你推的的人,那就纪纲吧,明早你就给他去信吧!”
姚广孝微微屈身:“谢陛下信任。”
朱棣笑了笑:“后日就是六月三日,我们要渡江,说实在的,到了此刻我反而担忧我能不能面对我即将面对的一切。”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前头自然直。如今数万将士枕戈待发,就等陛下振臂一呼,此时此刻,陛下更应该坚定内心,遇见开山,拨云见日。”
朱棣闻言笑了笑,目光变得坚定:“你说得对,如今已经不是我一个人,也不是先前的八百人,而是我身后的数十万人。明日一战,我们不能败,我们一定大胜,我们一定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望着重新变得斗志满满的朱棣,姚广孝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明日一战必胜。”
六月初三,朱棣亲率大军渡江,南军盛庸因为先前水师的叛变,全军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勇气,再加上水军不足,盛庸大败。
燕军成功从瓜洲渡江,兵锋所指镇江,距离应天府已经约一百余里,消息传回应天,朝廷大震,京师百姓无不人人自危,京中富户和大小官员已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后湖边的顾家已经收拾金银细软,家里的嫡系子孙都把家财分得好好的,该变卖的全部变卖,除了祖宅不能动,家里的水田店铺,茶山全部都变卖了。
价格虽然仅有以前的三成,可顾家众人却觉得不亏,这要是等到燕王入京,估摸一层都没有。
大房二房三房把族里的钱财瓜分了干净,他们唯独忘了四房,忘了四房那个可怜的女人。
顾晨氏现在最喜欢坐在门槛上,菜园子的菜已经长得很好了,家里少个人,她觉得破房子也快塌了,叹了口,她站起了身,望着空荡荡的小路,她遗憾的叹了口气,今天没有等到顾言。
想到这里,她心如刀绞,儿啊,你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