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循着方向迈了两步，手摸到了墙壁。

整面墙壁的表面都凹凸不平，上面还有着很多深深的刻痕，似乎形成了某些诡异的图案。

“难道这里有什么隐藏线索吗？”胡言继续摸索，感知着墙上图案的形状。不过这些图案似乎有些诡异莫名，胡言摸索了一段时间，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这墙上的图案，他之前见过！

就在邵灵汐给他的那一本“情书”里！

一瞬间，一股坠入深海的恐惧感从脚尖涌向了胡言的大脑。而在他身后，一个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

“亲爱的胡言，你为何要出现在这里？”

胡言并没有多么害怕。邵灵汐虽然危险，但是绝对不会弄死自己。他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地说道：

“既然你都回来了，那我们就摊牌吧。”

“你还准备骗我多久？”

邵灵汐此时已经变回了原本女孩的相貌。但是此时此刻，她身上那些清纯可人的气息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恐怖、诡异的感觉。

“胡言大人啊，你在说什么呀？我自始至终都对你推心置腹，怎么会欺骗你呢？”

邵灵汐的声音依旧清脆空灵，但是胡言听见之后，发现理智值都开始发生波动。

“别演了。你觉得这很好玩，我不这么觉得。你自始至终都在表演。”

“先是表现地像是一个被渣男抛弃的可怜女孩引起我的注意，又向我讲述一个很感人的童话故事博取我的同情，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

邵灵汐的表演实际上很厉害。她并不是真正的人类，所以胡言并不敢去轻易判断她的行为。

但是胡言渐渐已经意识到，邵灵汐的审美、思维等等，都已经和人类十分接近了。她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漂亮的女孩，会感知到并理解他的想法……这都不是一个单纯的怪物会去做的。

按照邵灵汐的故事，她作为怪物时，一直处于被囚禁的状态。只有在她成为人类之后，才开始真正认识这个世界。换句话说，她真正的世界观，也是从人类角度去建立的。

邵灵汐之前回答他，即使他不接受她，她也会一直追随他。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在第二个副本里，邵灵汐会直接跑掉？

邵灵汐之前擅自把那几个玩家全部变成了深潜者，并且认为这是在做好事。但是以一个人类的身份生活了这么久，她肯定知道，人类对深潜者这种异类是极度排斥的。

邵灵汐连情书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但是她毕竟活了这么长时间。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不知道呢？

她的很多行为都相互矛盾，很多说法都相互冲突。之前胡言询问了邵灵汐的身份，发现她连她自己的阵营都谎报了。

邵灵汐自始至终都在骗他。她所说过的那些天真的话语，所展现出的那些虔诚的信仰，以及他胸腔中燃烧的烈火……都只是伪装出来的，做给他看的戏。

邵灵汐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你之前明明相信过我的故事。你认为，我的心里燃烧着信仰的火焰。”

胡言冷哼一声：“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可以读取我内心的感受，所以刻意这样想，去混淆你的视听。”

长时间的沉默。胡言也没有出声打断，直到对方再次开口。

“所以，其实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我，对吗？”

邵灵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

胡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跟我坦诚点说说吧，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的确骗了你很多。但是，我的故事是真的。我对你的景仰是真的，对你的感激也是真的。”

胡言认同地点了点头：“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变质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