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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宇智波鼬换眼期间, 宇智波富岳也由猿飞日斩移植了一双不知从何而来的眼睛,当然, 是普通的眼睛,而且随着他的瞳力已经随着万花筒写轮眼与鼬合二为一, 即使给他移植上死去族人的写轮眼, 他也无法使用任何借助写轮眼的术了, 而写轮眼对人的动态视力、神经反应的加成他也再也享受不到。
宇智波鼬看着父亲黑色的双眼,这是他过去十几年最常见到的那个父亲。宇智波富岳一直是个不怒自威的人,打从战场上下来, 就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显露出写轮眼了。
本是最熟悉的场景、最熟悉的人, 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可是宇智波鼬记得那天不能控制身体的无助、手上湿乎乎的触感、那双血淋淋的空眼眶,且他将永远记得。
“鼬。”宇智波富岳想说些什么, 他的儿子还不到十四岁就要背负着弑父的罪名去做叛忍、要冒着生命危险去一个臭名昭著的组织做卧底, 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但看着长子那张清秀而无表情的脸, 他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如果美琴在就好了。宇智波富岳想, 可这不现实,宇智波美琴将完美扮演一个伤心的妻子、一个绝望的母亲,并且继续在丈夫“死后”照顾他们的幼子。
“无限月读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宇智波富岳最后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模板, “那你也应该明白,此事一旦被世人所知,宇智波将再无立足之地了。”
宇智波鼬规规矩矩地坐着,他低头道:“是。”
熟悉的应对模式让宇智波富岳松了口气, 他原本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瞬间烟消云散,严肃的语气一如既往:“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件事,一旦事态如斑和带土的计划般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三代就可能要再次召开五影大会,让全忍界共同对抗他们,那时候就必须解释清楚写轮眼和无限月读的关系了。”
宇智波鼬继续默默称是。
宇智波富岳又说:“宇智波带土虽然暂时潜伏,但他仍是这个计划的关键人物,如果能在晓见到他,就设法让他知道黑绝的事、三战中三尾实验主导者被幻术控制的事,既然旗木卡卡西坚持他仍可被争取,那就不妨试试,毕竟同为宇智波。以及设法探查当初以万花筒控制九尾袭击木叶造成四代之死的人,究竟是带土还是斑,或者另有其人,一日不将这个嫌疑洗清,我们就一日不会真正被三代信任。”
宇智波鼬垂下眼睛,忽然问:“父亲,您是因为这件事才放弃了原本的计划,改为全力支持木叶的吗?”
宇智波富岳,一个坚定的造反派,本来坚信宇智波一族的力量能够打赢全木叶的人,受到来自儿子的会心一击,只好自打脸道:“是的,凭我们单独一族的力量,是无法与整个忍界对抗的。”
“我知道了。”宇智波鼬沉静地说,“我会完成任务的。”
宇智波富岳觉得自己没什么要说的了,他看看鼬,这个一贯独立冷静深谋远虑天资过人令他骄傲拥有一大串形容词的长子:你也没什么想说的吗?
宇智波鼬很好地收到了他的暗示,以额头触地,行礼完毕就要离开宇智波的密室,宇智波富岳到底忍不住在他离开前说了一声:“保护好自己。”
宇智波鼬半侧身鞠了一躬就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疑似宇智波富岳死亡一周、失去双眼的尸体就被发现了,又三天后,十天前与其父一起失踪的宇智波鼬被宣布为杀死父亲的真凶、遭到木叶的悬赏通缉。
这件事在木叶和宇智波内部引起了何等的轩然大波,继任的族长止水是如何将调查报告拍到火影的桌子上、遭受重创的美琴和佐助是如何接受不了现实都不必提,宇智波富岳戴起了面具,隐于三代火影身后,作为一个火影直属、无人知道真实身份、从不出任务的新晋神秘暗部,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宇智波富岳并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但他仍然接受了三代的提议假借暗部的身份藏身于幕后。
至于双方的理由,可能是因为三代火影要保护实力骤降的宇智波富岳,可能是宇智波富岳要全程监督三代火影是否履行承诺给了付出巨大代价的宇智波应有的报酬,可能是三代火影要手里抓着什么人才能真正对得到了永恒万花筒又孤身在外的宇智波鼬放心,也可能是宇智波富岳要确保三代火影没有滥用宇智波鼬的血样。
在分析出神社石碑上所说的阴阳之力可能分别指代永恒万花筒和千手柱间的力量后,三代火影没有直接祭出木叶所存的初代火影细胞备份,而是抽了宇智波鼬一管血,他得先试一下柱间细胞和他的相性如何。
木叶、不,几乎所有的忍村都有人体实验的传统,木叶在这方面算是比较有节操的,他们一贯只对敌方俘虏出手,战场上打生打死弄死我们这么多人,好不容易活捉了不给我们做点贡献发展忍术降低以后面对你同伴的伤亡就想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但自家的忍者,别管多么稀有的血继,都没有出过手——三代火影本来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他心爱的弟子大蛇丸事发叛逃。
后来又发现老伙计志村团藏以战场上收集的孤儿为实验体,而他本来是说要将他们培养成暗部中的暗部、根的成员的。
当然他也不算说谎,最后活下来的那些,确实成为了根的成员,但死去的那些孩子,那些虽然从村外而来,但既然已经加入木叶就理应受到木叶的庇护也保护木叶的孩子,他们时时刻刻撕扯着三代火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