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毛仲和陈玄礼带着常元楷、李慈的首级,率兵赶至羽林军大营接管大军。
大将军莫名被杀,羽林军士有些骚动,但在王毛仲和陈玄礼展示出搬血境的修为,并当场斩杀了几个忠于常元楷等人的将士后,兵卒们大部分臣服。
军中只认强者,更何况大多数人本就没有谋反之心。
而当王毛仲宣读了皇帝诏书后,将士们更是纷纷跪地宣誓效忠陛下。
陈玄礼看着这一幕,有一种荒诞的感觉。
此景此景,简直跟两年半前,韦后之乱时一模一样。
幸而两次动乱,自己都站在了必胜的一方。
两人安定了军营后,陈玄礼主动请缨,领两万人前往太平公主府,王毛仲则留下镇守羽林大营。
大军以最快的速度穿过长安街道,将兴道坊太平公主的府邸团团围定。
沿途,京城百姓们避之如豺狼饿虎。
好在长安的居民早就对政变兵变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倒也没有过于惊慌失措。
陈玄礼率众赶到时,葛福顺也已经领两万万骑营兵士至此。
四万大军在此,陈、葛二人各自呼出一口气,心道:大事定矣。
当即派人去请皇帝李隆基亲至,同时命禁军们严防死守,一只蝇虫也不得放走。
……
就在羽林军横穿街道的时候,京兆府法曹按例巡视的衙役们正好看到了这一切,一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脚下如同生了风似的飞速逃回京兆府。
“苏……苏参军,外面,外面好多大军,黑压压的,数不清……”
苏鹤坐在堂内,立刻意识到,皇帝或太平公主动手了。
印象里,历史上是皇帝李隆基先下手为强,不知当下是如何……
“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巡视衙役们面面相觑,光顾着逃跑了,那么多的军士,谁不害怕,哪里顾得上细瞧。
这时,录事高莽判断道:
“参军,通过这支大军行走时先前和现在的声音对比,他们应该是从北往南移动。”
向南移动?那就是皇帝的人了。
如果是太平的人得手,必定是先攻入太极宫,不可能又率众返回来。
“看来和历史上一样,李隆基抢先一步动手,太平公主危险了……”
苏鹤当机立断,吩咐高莽道:
“高录事,将法曹衙役、执刀全部召回,看守好刑房和牢房,千万不要让人趁乱劫走囚犯,走脱了一人,都是你我之罪。”
“衙门关紧大门,谁来也不许进,直到动乱结束。”
高莽应声领命,却见苏鹤正在穿外衣,面色一怔,问道:
“参军,外面正乱着,你这是要做什么?”
苏鹤将衣物穿戴好,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笑道:
“我去看乐子。”
……
太平公主府门外,四万禁军列阵而立,旌旗飘扬,威风赫赫。
俄而,一阵鼓乐声响起,陈玄礼和葛福顺回马望去,只见两队骑兵、六行步卒威严走来,最前方的十二个军士,每人手持一面龙旗,共十二面。
龙旗后则是一辆辆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鸾旗车浩浩荡荡地走过,紧接着,一条数百人的鼓乐队鼓乐齐鸣地紧随其后。
乐队之后便是由幡、幢、旌旗等组成的旗阵。
旗阵中,皇帝的二十四匹御马昂首前行。
这就是大乾皇帝仪仗。
此时若是有眼尖的人,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些御马里有至少四五匹毛发色泽很差,根本达不到皇家御马的要求。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宫中兵变的时候,有几匹御马被跑废了,李隆基没有办法,只能矮子里拔将军,临时挑了几匹品色最好的充数。
旗阵的后面,就是引驾仪仗和皇帝乘坐的玉辂。
玉辂由太仆卿驾驭,前后四十一位驾士簇拥,两侧左、右卫大将军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