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衣醒来的时候, 不出意外是在床上。
窗帘布被完全拉了起来, 房间里很暗, 只有床头留着一盏小台灯, 晕黄的暖光照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他睡了不知道多久,刚刚醒过来, 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直到看到床侧的萧律。
想起昏迷前的种种,谈衣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萧律好像没有看到谈衣的紧张,径直坐到他旁边,轻轻拥着他, 问他饿了没有,渴了没有。
他看似笑语晏晏,一双眼睛却仿佛深黑色的旋涡,好像随时都会把面前的人吞噬进去。
谈衣的胳膊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马上就把他推开。而萧律也任由他推,他斜斜倚在床边,淡然地看着谈衣打开房门跑出去,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 慢悠悠地走出去。
谈衣装模作样地狠拉大门,可是门依旧纹丝不动。
客厅里也是一片黑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宛如某种沉寂的危险步步逼近。谈衣轻轻喘了口气,心跳得有点快,刚刚跑太急了。
一具温热肉体从后面紧贴上来, 带着强大的压迫性。
萧律的手绕过谈衣的臂弯,轻轻覆盖在谈衣抓着门把的手上,“小衣,你想去哪里?”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湿润的热气缠绕在谈衣耳边,万般宠溺,却让谈衣有点毛骨悚然。
他想逃开,可是萧律的两条手臂却将他牢牢困住,“你放开!”
“我不会放的。”萧律一点一点把谈衣的手指从门把上掰下,然后用自己的五指穿插进去,十指紧紧相扣,仿佛永远也无法挣脱的枷锁,“你哪里也去不了。以后,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足不出户的日子,白天与黑夜仿佛也没有了区别。
萧律没收了谈衣的手机,不让他出门,甚至连房子里的窗帘布都很少拉开。
他极度没有安全感,觉得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觊觎着他的小衣,随时都想着要把谈衣抢走。
他仍然还在加班,但加班的地点却变成了家里。工作的时候,他也不让谈衣离开他的视线。
谈衣一开始非常震惊,反抗地很剧烈。但萧律任由他闹,就算谈衣把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巴烂,萧律也完全无动于衷,第二天就让人把全新的家具送上来。
慢慢地,谈衣不再闹了,却冷冷地骂他是变态。萧律一笑置之,但在亲吻谈衣的时候却会更加用力,好像要把他一寸一寸地拆开,然后慢慢地吞咽下去。
闹也没有,骂也没用,谈衣总算消停了。他好像慢慢习惯了,开始变得听话,饭不需要强行喂也会按时吃,没有再千方百计地想逃出去,萧律亲他的时候也会有点回应。
他的乖巧不会没有效果,萧律稍稍放松了对他的束缚,虽然还是不准他出门,但在他的注视下却可以上几下网。
虽然把办公地点挪到了家里,但有些需要会面的事务仍旧需要萧律本人出面,在他不在的时候,会有一个老保姆在家里陪着谈衣。
保姆表面是为了陪伴谈衣,实际上却是监视,谈衣也清楚这一点。有一天,在萧律不在的时候,谈衣想尽办法,终于支开了保姆,然后就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这些天来,他已经总结出了萧律出门的规律,知道他一般会多久回来,但他还是心惊胆战。
电话打通了,却很久都没有人接。谈衣紧张地绕着电话线,眼睛望向门的位置,每一秒都是煎熬。
电话终于接通了,久违的好听而清爽的男音从听筒里传过来,谈衣欣喜若狂,刚叫了个名字,门口就忽然传来滴滴声,那是指纹开锁的声音!
大脑还来不及作出反应,谈衣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听筒里那声欣喜的“衣衣”被完全隔断。
谈衣在沙发上坐好,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假装在看,门缓缓被打开,萧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到谈衣在沙发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