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合我计?如何说?”秦遨笑的一脸玩味。
左慈略一沉吟道:“霍将军夜袭燕营一举多得,若在下没有猜错,他们定是穿着晋军铠甲吧?”
闻言,秦遨倒显得稍有惊讶,张口即要问何以见得。
然只见左慈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打断,继续说道:“若是着我秦军铠甲,此刻要么帝京要么江州郡怕要告急了。”
左慈分析无误,秦遨听后只是点头,静待其将话接下去。
“至于一举多得。”左慈颇具仙风道骨的仰天一笑:“这第一得,断其粮草,军心大乱,对与不对?”
秦遨抿了口茶,温度刚刚好。
“这第二得,粮草已断,燕军必在近日内进攻。试问军心大乱何以对敌?不过落入圈套,只待束手就擒罢了,对否?”拂了一把拂尘,左慈微眯双眸:“但这最妙的还要数第三得,着晋军盔甲行事,迫使燕晋之间矛盾加深,我军反倒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斟满一杯,茶香四溢,秦遨语气毫无波澜:“先生,不愧得道之人,请用茶。”
对于眼前的年轻人,自己没有看走眼,接过茶杯的左慈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却极为深刻。
虽说偷袭之计成功,‘出其不意’已然得逞,可是接下来的‘攻其不备’却仍存在难度。计谋再好,到底军备太少,实战实难周全呐!想到这里,秦遨不仅眉头紧锁。
“公子,古今成大事者,不仅单凭实力,更在乎善断二字。”与秦遨相处日久,左慈对于其心中所想所思,也日渐了解一些。
“噢?”秦遨眉间浅川散开:“此处善断有何讲究说法?愿闻其详。”
“昔年,袁绍坐拥天下大势,而曹操不过几万军马,最后竟为其所灭,落得个病死床榻的下场,为何?”左慈举往昔争霸之事循循善诱:“正如后世所言,袁绍优柔,事情有五分希望他不敢为,有七八分他也不敢为,哪怕九分也不敢为,非得十分把握方敢一搏,这样的人怎能成就天下霸业?”
听到左慈这席话,秦遨茅塞顿开。时日一久,积攒的胜仗越多,他处事反而愈发小心谨慎以至于差点沦为怯懦守成之辈,与这天地搏一把倒显得战战兢兢了,真是成也胜利,败也胜利。
秦遨解开心结后拱手一拜:“谢先生指点,我心中已有定数。”
“如此甚好。”左慈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这偌大世间所需要的霸主必须具备的特质之一便是强大的内心,一城不应为其束缚,一国也不应为其束缚,其所念当与天同宽地同广。
“尉迟将军,准备如何?”秦遨走出营帐外,登高城楼,烈日炎炎之下,心中冒出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念头——今日不会下雨了。
“先生,您放心,早就准备好了,就等那司马青前来叫阵,大挫其威风了。”尉迟雄看着有条不紊搬运石块布袋的士兵乐呵呵的作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