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刘师厚便再次看向上方的朱棣,满脸谦卑与惶恐。
“燕王殿下明鉴,外臣乃是真心仰慕中原儒家文化,真心喜爱燕王殿下府上的透明玻璃、水泥等神物。”
一旁,鸿胪寺右少卿眼皮直跳,他总感觉这件事有些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不过,还未等鸿胪寺右少卿毕文熺开口,郭安便怒骂道。
“无耻乞辈,尔高丽外藩仰慕中原儒家文化,学我中原文化,可交了束脩?”
“尔等高丽国王与君臣,可前来我大明祭拜了我中原孔孟等诸儒家圣人?”
“不告而取谓之窃!尔高丽自称学我中原儒家文化,难道没学过此言?”
“再者,尔高丽藩国仰慕儒家文化,与我燕王府何干?我燕王府上上下下,数百匠户研制出的玻璃、水泥之物,凭什么要赐予你高丽藩国?
尤其是冬天种植出蔬菜之技术,更是我燕王府不传之秘,任何人任何势力想要得到那技术,要么花钱购买,要么用同等价值之物换取?
尔等区区高丽外藩,哪来的脸皮子,张嘴就想乞求我燕王殿下将此些神物赐予你高丽?”
“高丽使臣刘师厚,要是有一些鼠辈不交束脩,便偷学了宗主国的知识文化。
然后,这些鼠辈还数百年一直不满足,经常用他们家中一些不值钱的玩意,送到宗主国,然后换取宗主国值钱的东西。
宗主国宽宏大量,并没有过多计较。
但是,这些鼠辈一直不满足,最后看到宗主国出现好的物件了,便派遣厚着脸皮去索要?
要是遇到这种鼠辈,你觉得该如何惩治他们?”
听此,刘师厚再也装不下去,眼中闪过一丝阴沉,随即便是满脸恭敬的说道。
“这位上官误会了,我高丽国乃是对大明最忠心的藩国,我高丽国虽国小,但为了向大明表忠心,我高丽国王每年都会派使臣向大明朝贡!
大明皇帝陛下还向我高丽国颁赐了明朝的冠服、乐器、《洪武三年大统历》、《六经》、《四书》、《资治通鉴》和《汉书》、《朝贺仪注》等典籍,因此并不算偷学。”
“伱无需狡辩,早在盛唐之时,尔等便开始偷学我中原儒家文化。而今,我大明皇帝心慈,不忍我这种激愤官员斥骂尔等,才赐予的这些典籍。”
郭安冷笑道:“只是,我大明皇帝陛下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善举竟然让尔等误以为我大明心善。
这几年,尔等高丽国穷的过不下去,便贪图我大明每次给尔等使臣带回去的钱粮与布匹等物件,尔等高丽国王从每年一次朝贡,增加到每年三次朝贡?”
刘师厚愤然道:“这位上官之言完全是在污蔑我高丽国王,下官定会向大明皇帝陛下上奏状告!”
郭安满脸讥讽:“要是本官有哪句话是捏造之言,你随时都可向陛下状告。
但是,本官可是记得,我大明皇帝陛下曾向尔等高丽国王下旨,每年只需朝贡一次便可!
结果,尔等高丽国王贪心不足,仍是每年三次?
甚至,仅仅只是朝贡五十匹贡马,中途还能死上两匹,最后还准备欺瞒我大明皇帝陛下,将两匹私马补为贡马,以补足五十匹之数来欺骗我大明皇帝陛下……”
刘师厚脸色铁青,连忙看向上方的朱棣。
“燕王殿下,外臣乃是大明附属国使臣,不应受此侮辱!”
朱棣轻笑着回道:“尔多想了,郭卿所说这些事情,本王也都知道,郭卿并无胡说。”
刘师厚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位燕王竟然如此对待他。随即,连忙转身朝着一侧的鸿胪寺右少卿毕文熺看去。
虽然想笑,但毕竟此刻还是盟友,毕文熺起身,缓缓朝着朱棣拱手行礼。
“燕王殿下明鉴,我大明乃是礼仪之邦,而高丽使臣乃是为我大明朝贡而来,因此不应得到如此对待。”
朱棣并无理会毕文熺。
对面,燕王府一众官吏都是满脸不喜。
郭安直接怼道:“毕少卿之意,是有厚颜无耻之鼠辈来到你家中,你好吃好喝以礼相待。结果那鼠辈张口就要你家中宝物,你毕少卿也应满脸嬉笑的将你家中之宝物送给那鼠辈?”
毕文熺眼中闪过一声恼怒,沉声道:“郭长史需要胡言,本官绝无此意。”
郭安是毫不留情面,“那毕少卿教导我家燕王殿下之言,不就是此意?如若不是,还请毕少卿解释一番?”
“这……燕王殿下恕罪,下官绝无此意!”
毕文熺脸色一变,连忙满脸惶恐的对着上方朱棣拱手行礼,“下官绝对没有任何冒犯燕王殿下之意。”
朱棣很是大气的摆了摆手,“下次注意些便可!”
毕文熺:“……”
郭安再次问道:“另外,高丽使臣不是向我大明朝贡而来,毕少卿可否告诉燕王殿下,他们带来的物件价值几何?我大明回给他们的物件又价值几何?”
毕文熺满脸尴尬,这件事大明一众官员都是心知肚明,但却是没有人像是这位郭长史这般小气,竟然直接说了出来!
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刘师厚连忙说道:“这位上官真是误会了,我高丽国对大明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任何不良之意!”
郭安轻轻一笑,“高丽使臣莫要着急,本官绝对不敢误会任何一方藩国。”
刘师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郭安再次说道:“只是,本官不明白的是,高丽国口口声声说尊我大明为宗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