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堆满笔墨纸砚的全透明玻璃房屋,十分宽敞明亮,他们可以在里面随意画图与计算。
甚至,在那房屋内还有数十个用透明玻璃制造的马灯,哪怕是黑夜,也会将整个房屋都照耀的如同白昼。
而且,那马灯所用的黄油他们竟然从来没有见过,不生浓烟,也无异味,一勺黄油便能用十多天。
在这些房屋不远处,便是他们的寝室,他们可以随意休息。
在他们寝室不远处,是后厨,有专门的庖厨给他们做饭。
一日三餐,只要饭食做好,便会有人拿着一个巨大的铁锁呐站在饭堂的楼顶大喊。
铁锁呐比寻常唢呐粗壮很多,居然能将人的声音扩大数倍,只要将铁锁呐放在人的嘴边喊话,整个火药作坊都能听到。
不论是那马灯,还是铁锁呐,让陶逸平与杨廷两人新奇不已。
在火药作坊最后面,则是一座座互相间隔十步的单独水泥房屋。
看着那水泥房屋墙壁的厚度,他们感觉哪怕是用大将军炮炸上几轮,这些水泥房屋都完好无损。
在那些水泥房屋内,还有各种各样大小薄厚的钢铁,他们完全可以随意试验。
周围,还经常有巡逻兵士,他们根本无需担忧有人会突然冲进去。
另外,整个火药作坊内,还有数十个工匠,年轻年老的都有,不过只要听到他二人是陶万户的幼子弟子,那些工匠们,顿时满脸激动的看向他们。
当然,最让两人激动的还是,在一间房屋内,郭安递给他们一沓纸张。
上面,都是记载着一些火药的配方,与一些火器的外形图纸。
虽然后面还有无数复杂的过程需要他们来试验,但这比他们在应天城的时候,简直舒服了一万倍。
可以说,他们只需要按照以往所学的知识与经验,安心钻研试验便可。
所有后勤辎重,甚至包括各自材料,只要他们开口,都会有人给他们送来!
“可惜我等不知燕王殿下的火药作坊竟如此富裕,要不然我等可将此地情况写进书信内,告知父亲与一众师兄。恐怕父亲与众位师兄都会抛下应天府的一切,赶来北平府……”
等到屋子内只剩下陶逸平与杨廷两人,陶逸平一边抚摸着房间内堆积着那至少有近千斤的钢铁,一边满脸激动的说着。
杨廷也是一脸激动的直点头,“往日,我二人在应天想到亲自锻造出一件火统来,还得需要排队等候前面的那些师兄们用完熔炉,我等才能使用。
甚至,就连钢铁,也只能使用师兄们用下的下等铁。
而在此处,这么多上好的钢铁都可随我二人使用!”
“郭长史可是说了,我二人完全不用为钢铁担忧,要是用完了,只需告知外面的邱百户一声,再去铁冶所拉就行……”
“逸平,你看此处的石炭,怎么与我等往日所使用的不一样?”
“点燃一个试一试?”
“我去拿火折子!”
“我去拿铁……”
于是,两人刚来火药作坊的第一日,便开始了烧炉。
而远在应天府的陶万户,在收到自家幼子与关门弟子写的信件之后,顿时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懵了。
自家那两个蠢货,竟然才见那位郭长史一面,便决定拜其为夫子,并永为燕王府属臣。
而且,还要去燕王府的工匠作坊当工匠。
燕王府的工匠作坊是可以轻易去的?一个水泥的秘方便值百万两白银。
进去了,还能出得来?
气急之下,陶成道直接净身更衣,朝着皇宫哭诉而去。
听到陶成道在皇宫外哭诉,老朱不由得有些好奇,连忙派二虎将他给带了进来。
“陛下,您可得为草民做主啊!”
一进去奉天殿,陶成道便跪在殿前,满脸委屈。
老朱脸色顿时一沉,急忙问道:“自从咱当了皇帝,你几年都不来见咱一次。
今日却是这般委屈,可是谁欺辱你了?咱派二虎,或是蒋瓛将他给拿来,千刀万剐。”
陶成道下意识打个寒颤,眼中泪花顿时止住。
“启禀陛下,草民听闻北平,燕王殿下府上那位郭长史精通工匠之术,不似草民,只是钻研火药这等索人性命之物。
那位郭长史却是可以将各自工匠之术用于天下百姓民生者,乃是真正的匠师圣贤。
因此,草民便幼子陶逸平与小弟子杨廷前往北平府,让那俩小子长长见识。
却是没想到,那俩小子刚刚到了北平府,便被那位郭长史给哄骗,拜那位郭长史为夫子,并进入燕王府……
陛下,可怜草民,可惜辛辛苦苦培育了那俩小子十多年,还准备那俩小子日后接草民的作坊……
哪想到,这俩小子还未出师呢,就被那位郭长史给骗进了燕王府……
草民悔啊……”
老朱眼皮微微抽搐,不过这会却是满脸温和,“你是说,老四将你家那俩小子给骗进他的王府了?”
陶成道连忙摇头,“陛下误会了,是燕王殿下府上的那位郭长史。草民原以为那位郭长史如此心怀天下,德性也不会差。
却是没想到,那位郭长史居然如此无德,诓骗草民的幼子与弟子!
还请陛下给草民做主啊……”
老朱脸色一肃,郑重道:“你尽管放心,咱一会便给老四混账东西写信,定要狠狠训斥一番,叫他……”
陶成道脸色一变,连忙道:“陛下,万万不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