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冉冉听到后翻了个白眼。

“狗屁！”

“变自恋了还差不多......”

......

江云小的时候经常去程天河的服装厂玩，倒是不难找。

不过就是位置有些偏，江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转了两次车才到。

上一世程天河的服装厂破产后江云就没怎么去过了，所以印象当中的厂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厂里工人忙碌的样子。

所以在此时看到眼前略显萧条和破败的场景的时候，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门口的保安室的窗子玻璃也碎了一地，里面自然也是一个保安都没有。

在朝着程天河的办公室走去的途中，江云还看到有人在往车上搬着服装厂的各种机器。

“程老板平日里对我们其实不错，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过分什么？我们拿回自己的工资有什么过分的？再说了，谁知道后面那些货卖不卖的出去？”

“对啊，趁着现在就走挺好的，别到时候等上一两个月，真没钱了，拿仓库里的那堆女人的衣服给你发工资，你愿意啊？！！”

一路上，江云听到了不少工人在大声的议论着。

显然江云来的还挺是时候，正好遇到了程天河服装厂关门大吉的这天。

......

稍微找了工人问了一下，确定了程天河此时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江云便放心的走进了厂区了。

到了厂区，原本一刻不停的生产车间也彻底停工了。

其实程天河的这个服装厂谈不上很大，也就两三百人。

服装厂的生产车间也就单独的一个，甚至还不如仓库的占地面积大。

“老程，你要听我一句劝，你这批货还是出给我吧。”

“现在的行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买家？”

江云才走到了程天河的办公室外，便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何老三，我这光是材料成本都五百多万的货，还不算人工和其他的支出，你出三百万有些欺负人了吧？”

程天河看着眼前有些秃顶，带着金丝眼睛，长得跟弥勒佛有些类似的男人，生气的开口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行情就是这样的。”

“而且据我所知，这三百多万应该正好够你去还银行的贷款了。”

“现在你这些货还值个三百万，等到了年底，天气凉下来，就不好说咯。”

“你不会打算挨到明年夏天吧？就是不知道银行那边愿不愿意给你宽限时间了。”

何运国依然是满脸的笑容，但说出来的话，确实威胁意味十足。

“不过......”

“其实按照你的成本价收过来也不是不可以。”

“我听我儿子说了，那小子还挺喜欢你女儿的，如果我们两成亲家的话，那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听到何运国提到了自己的女儿，整个人眼神都变了。

“滚！”

“别让我说第二遍！”

何运国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带着一身随时都在抖动的肉转身离开了。

等到屋里只剩下了何运国，江云才走了进去。

程天河的服装厂之前应该一直都是做外贸出口的，虽然订单什么不算多，但也算是过得滋润。

在去年的时候程天河拿到了一个大订单。

不过就是这个订单，却成了他服装厂的催命符。

随着08年经济危机的来临，国外的公司倒闭破产的不计其数。

而之前程天河拿到订单的这家美利坚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最终自然是没办法结清尾款，程天河又因为将全部身家都压在了这一笔订单上，工厂被彻底拖垮了。

江云突然想起一句话：

“时代的一颗尘埃，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