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丝毫武力的谋士，不，培提尔并不算真正的谋士，顶多算个投机商人，威玛根本不会忌惮他。

“艾林公爵去世了。”威玛继续说，“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伊蒙学士曾经有机会当上七大王国国王，但他选择北上长城，把王位留给了他的弟弟伊耿。

即“不该成王的王”伊耿·坦格利安五世，也是这个伊耿五世在盛夏厅用野火试图孵化七颗龙蛋化石。

最终造成盛夏厅悲剧的发生，把自己搭进去了。

对于政治风暴的暗流涌动，伊蒙学士是亲身经历过的，也很敏感。

艾林公爵对于王国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世人都知道劳勃是个没什么政治能力的，这点艾林公爵的另一个义子，临冬城公爵艾德·史塔克跟他不分伯仲。

若是没有艾林公爵，王国早就分崩离析。

篡夺者战争后，平息各方和分配利益是首要问题。

艾林公爵担任国王之手，第一步就是把勒文亲王的遗骨交还多恩，让多恩息兵。

然后让劳勃娶了西境守护泰温·兰尼斯特公爵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瑟曦王后。

还劝服劳勃把背誓的詹姆·兰尼斯特继续留下担任御林铁卫。

本来这是一步非常巧妙的棋，拉拢了不稳定因素且兵力雄厚的西境，让前保王党只剩高庭。

高庭离君临太远，又有西境和风暴地直插其肋骨，所以也无需害怕。

只要局势一直稳定下去。

但谁能想到劳勃是个混蛋呢？

跟瑟曦上床还念叨着初恋的名字，偏偏瑟曦又是个妒妇，直接给劳勃头上种草。

这就埋下了祸根。

史坦尼斯见过劳勃承认的私生子，外貌根本与王太子三兄妹天差地别。

怀疑就像烟瘾，怎么戒都戒不掉。

但史坦尼斯是劳勃二弟，他是既得利益者，不能像个哈巴狗往上凑，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所以他找到了艾林公爵，通过职务之便，艾林公爵找到了部分劳勃的私生子，发现都与王子们不同。

但这不足以作证。

也就是在借到由前国师梅利恩所编撰的《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这本大部头后，艾林从中查到了拜拉席恩家族谱系子孙的外在性状。

才认定“炭黑强压金黄”，拜拉席恩家族有“种性强韧”的特性。

从而确认了乔佛里兄妹非劳勃亲生。

但这本大部头是由大学士，也称国师的派席尔看管，他是狮家的内奸，艾林的一举一动都在瑟曦眼皮底下。

在瑟曦准备干脆利落干掉艾林公爵的时候，“小指头”贝里席却先动手了。

他不想让艾林公爵死的那么干脆，他想让艾林公爵清醒的死去。

这样艾林公爵就有机会把秘密告诉劳勃。

可惜，一生都在求稳的艾林公爵，除了“篡夺者战争”逼不得已而起兵之外，只要有斡旋的余地，他都不会让局势轻易蹦乱。

所以遗言只有“种性强韧”这句话。

其实真正聪明的人，只要知道这句话，总能联想到一些事情。

但让政治敏感度堪称卧龙凤雏的艾德公爵和劳勃国王，去理解和探寻，就是艾林公爵太看得起他们了。

伊蒙学士叹了口气，说道：“稳定王国二十年的擎天巨柱倒了，王国又失去了一个布林登·河文。

“小丑和弄臣的土壤滋生了。”

布林登·河文，人称“血鸦”。他曾两度平息黑火叛乱，当国王之手时手段狠厉，雷厉风行。

其实与艾林公爵的稳健作风大相径庭，但他们都有一个特质，那就是国之柱石。

坦格利安王朝把布林登送上长城，国势急转直下。

现在拜拉席恩王朝失去了艾林公爵，却仿佛到了王朝末路。

“有办法避免吗？”威玛问。

他觉得学富五车的大学士，应该可以给出很好的建议。

“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可以避免的，孩子。”伊蒙学士说。“我们能做的，是用自己擅长的能力，去做擅长的事。”他留下了这句话。

接着，伊蒙学士就叫来齐特，扶着自己回去了，他知道威玛能想通。

目送老师傅离去，威玛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