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八章(外传) 考量(1 / 2)重返1977首页

不久之后,玉爷果然接到了一张“鹰爪门”派人送来的帖子,说是武林同仁想于三月初三午后再次登门求教云云。而下首众多名讳中,罗鹤龄的名字正排在首位。

谁都明白,别看上面写的很客气,可这封拜帖实质上却是一封战书。不过由于早已知晓此事,玉爷非常洒脱地接了下来,外表一丝惶恐与忧虑也没有。这反倒让登门送帖的人显得有些失望,蔫头耷脑地去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成定局,李尧臣和瑞五爷、宛八爷便再无劝说之语,好让玉爷能够安心备战。不过私下里,他们却还在用自己的方式相助玉爷。

李尧臣去找了“大先生”。他想靠这位师父的面子干涉一二,不料“大先生”却摇头拒绝,说罗鹤龄是心智坚毅之人,轻易不做决定,但一旦决定,也必不受他人左右。若非如此,也就不会达到这般的武学造诣了。

就这样,“大先生”给李尧臣吃了个软钉子。不过李尧臣也并未死心,过了几日,他又再次登门相求。却不想“大先生”竟有所预料,早留话说去出门访友,飘然远去了。

相反的,与李尧臣完全不看好玉爷不同。这段时间,瑞五爷和宛八爷可一直在广邀各路知交好友去为玉爷助威呐喊。因为自打看过玉爷能“脚踏水旋”后,俩人心里就痒痒的不行,有些想法已经变了。

在他们看来,跤行里已无人再是玉爷敌手。虽然玉爷还未必能胜过罗鹤龄,但自保大致无虞。话又说回来,罗鹤龄又是什么样的身份?即便输给他也是虽败犹荣。可要是万一能占得一些上风,玉爷也就彻底成就跤行的脸面了。而作为同是玩儿跤的老伙计,他们又怎么能不尽一些绵薄之力呢?

不过,与这几位在背后紧着忙活的几位爷不同。玉爷本人倒完全是一副“稳坐中军帐”的态度。他每日只是不温不火照旧做着自己的事,享受比武之前这份难得的清净。

转眼过了数日,到了三月初三正日。这一天,在瑞五爷和宛八爷的号召下,跤行里有头有脸的角色,都聚集到了玉爷跤馆里,其中有不少人还是从津门、保定、张家口等地特意赶来的。

至于“会友镖局”那些的老同仁们,虽然算是武行中人,却也因为往日的情谊纷纷来为玉爷站脚助威。甚至就连刘伯谦也不闹气了,一大早就赶了过来,这不免让玉爷颇感欣慰。

约好的时辰是巳时三刻,那些武行中人非常守时,严苛严地按着拜帖上的时辰登了门。按玉爷吩咐早就守在跤馆门口的玉闳也非常礼貌,恭恭敬敬把这些人领到了最大的堂屋。

这间屋子已经提前腾空了,一件家具也没有,玉爷和他的三十几位亲朋故旧就站在屋里等候。就见纷扰之间,来人几乎一下便把这间屋子挤满。

玉爷暗一点数,对方呼啦啦进屋的竟然有六十八人之多。这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并不包括留在外面那些不重要的弟子随从。所以仅这么一照面,便可看出武行中人才济济,显然有头有脸的人比跤行里要多过太多了。

按规矩,接下来是叙礼。由玉爷领头,跤行和“会友”众人一齐向武行群雄抱拳行礼。而群雄忙即还礼。为表示对这场比试的重视,人人都是目不斜视,恭谨之极。

公礼之后还有私礼,有私交故旧的人可趁此时互表敬意。这时就体现出李尧臣的好人缘来,有不少武行中人主动与他拱拳抱手。

而玉爷因见童山河和尹隼都面目阴沉,态度倨傲,便放弃了与之寒暄的打算。不过他同时也注意到,瑞五爷和宛八爷都在对着一个白净净的三十初头的男子拱手,对方也还礼微笑,这想必就是罗鹤龄那个靠“蛇形”甩人的徒弟了。

不想玉爷这才仔细看了两眼,此人便已有所察觉对视过来。玉爷在眼神移开同时,心中也不免有些吃惊。因为练跤练武都有增强神经反射的效果,能达到这个地步,往往说明其人已经练到了“火烧身”的阶段,基本已经不担心偷袭了。所以随后他又不免想到,徒弟已经如此不凡,罗鹤龄本人又不知是什么样子。

就在玉爷在对方人群中努力寻找目标的同时,李尧臣已经先一步上前为他指引了方向。

只见李尧臣往前紧走数步,径自走到一个身穿蓝布马褂的人身前,深深躬身行了一个晚辈之礼。可他才刚叫了一声师叔,还未等开口。那人便已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就是我兄长那个开茶社的徒弟吧?我听说过你,也知你是馆主的朋友。但如要相劝还请慎言。我这个人既然来了,不动手恐怕是不行的。不过你也大可放心,我毕竟不是练抱大腿的,即便动手,也不会与你的朋友拉腰拢背,让彼此太过难堪的。”

一席话,立刻把李尧臣僵在了那里。同时,话里对跤术的嘲弄轻视之意也分外明显,立刻引得到了武行中人的共鸣,引发了阵阵嘲笑。

而玉爷身后的跤行诸人则面面相觑,眼里全是怒色。只是碍于罗鹤龄的声名和李尧臣的面子,又不好还没比就先搅乱了场面,大伙这才勉强着把火气强压了下来。

玉爷见此人大约五十余岁年纪,清瘦文雅,毫无武人之气,但一双眼睛迥异常人,神采飞扬。第一时间就确定了对方就是罗鹤龄。于是赶紧走上前去,拉开了尴尬中的李尧臣。

对方毕竟是李尧臣的师叔,玉爷可不能失礼,所以对罗鹤龄先抱拳深鞠一躬才说,“罗掌门,我便是玉靳,有什么话,还请您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