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上马、快,上马、上马!”
见此,上官陆焉能不怒,若非身处鞑子腹地,早已破口大骂,张秦唐反应最快,瞬间惊醒,意识到包括自己在内五羊骑弟兄们问题在哪儿,他们现在的身份是草场孤狼,是鞑子,不是夏族五羊边军,鞑子只会骑战,不可能出现步卒军阵对战骑兵,尤其是骑战,绝不会背靠洼泽之地,是鞑子众所周知的真理。
一切看似复杂,实则发生于电光石火间,也幸好五羊骑将士只是在水洼旁给战马饮水,置身鞑子腹地,一直小心谨慎充满警惕,为他们争取一丝微弱的应对时间。
翻身上马,五羊骑这四伍将士紧跟上官陆远离水洼,自东侧狂奔而来的鞑子,约三百余骑,也在他们离开水洼百丈后,开始绕着他们奔行,欲将上官陆他们向水洼逼迫。
于是,萨尔祜水洼西南方向,距水洼约二百丈位置,两支兵力相差悬殊,战力同样天差地别的骑兵,不期而遇,一方向南突进,一方刻意驱赶,形势微妙,战事一触即发!
不算上官陆四人,五羊骑虽仅有四伍,不过区区四十八骑,可人人皆是武者,个个都是百战精锐,战意高昂杀气盈天,鞑子纵然有三百余骑,感受到五羊骑的强悍,心生忌惮,竟迟迟不敢动手。
就这样,双方维持六十丈左右间隔,绕着对方奔行,区别在于鞑子是娴熟精湛,而五羊骑则是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渐渐有模有样,同样玄妙的弧形路线、同样挥动手中弯刀歇斯底里咆哮嘶吼。
五羊骑所有将士,包括上官陆、书生、屠夫,都是学过鞑子语,但毕竟时日尚短,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和军令词汇,真让他们同鞑子对答如流毫无破绽,就有些强人所难,因此不敢轻易开口,似真非假故作强势。
“朋友,哪个部落?”对面的鞑子终于撑不住了,高呼出声盘问底细。
姜愧立即向上官陆投去急切担忧的目光,却因二人想错半个马身,就在他迟疑该如何回应之际,听到上官陆略显生涩的鞑子语,出言嘲讽:“苍鹰岂会畏惧老虎的勇武而放弃猎捕,更不会因为狮子的雄健而低头。”
“打食的狼群,杀!”
尽管上官陆已经竭力学习并了解鞑子,终究只是皮毛,难得其核心,没有在第一时间表明部落,被对方误以为同他们一样在这片水洼抢夺的草场孤狼,如此,双方唯有一战。
鞑子骑战,依旧还是老一套,三板斧。
围杀、狼杀、突袭!
围杀!
围猎战术,三百余骑在为首鞑子号令下,快速拉近同五羊骑的距离,却又维持在三十丈之外,五十丈以内,策动胯下战马疾速奔行的同时,以眼花缭乱的骑术躲避五羊骑射来羽箭的同时,用他们那娴熟、自豪的骑射之术,将支支箭矢射向敌骑。
五羊骑将士,尽管上官陆针对性加强操训,尤其是被挑选出来跟随他进入鞑子腹地的这五伍,更是出类拔萃的存在,但就算他们是武者,骑射之术却非一朝一夕可练就,比之交战鞑子,不可同日而语。
骑射难以比肩鞑子,以羽箭杀敌差强人意,可依仗自身高强实力,避开鞑子射来的箭矢还是相当轻松,因此在上官陆他们几人刻意藏拙下,一进、一出,交战双方竟杀个旗鼓相当。
狼杀!
鞑子于狼群猎食学习而得,经历无数岁月的沉淀和实践,逐渐形成的骑战之法,兵分两路,迂回奔袭包抄,分进合击,视具体情况,是剥洋葱逐步蚕食,还是捅屁股一击致命。
鞑子所谓狼杀战术,五羊骑还真不怵,在不敢以半生不熟的鞑子语下达军令的时刻,上官陆严苛操训出来的旗语、号语发挥出巨大功效,结为骑阵,严防死守,鞑子只能徒呼奈何了!
袭杀!
最重趁其不备出其不意,凭借优良的战马,依仗精湛的骑术,骤然调转马头瞬间完成进攻方向和目标的变换,默契配合于无声中骤现必杀一击,分割包围任其宰割。
狼杀失利,为首鞑子便有意无意占据附近高地,无须下令,身后鞑子骑兵紧随其后,整齐划一如银河流水倾泻而下,如同一柄坚硬无比的钢刀,直插五羊骑防备最薄弱的后方。
狼杀出,鞑子引以为豪的骑术发挥的淋漓尽致,身体几乎溶于马背,整个人随着胯下战马起伏,弯刀横握置于胸前,嘴里传出种种怪叫,宣泄内心情绪,激发自身血勇。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上官陆果断避开狼杀杀机最盛的时刻,于疲弱之态显露瞬间,发出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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